嬴栎与李牧抵达邯郸。
赵偃的丧礼之后。
龙台宫。
年幼的赵迁坐在王位上摆弄手指,貌美的太后坐在一侧主持朝会。
百官之首站着的是人模狗样的郭开。
李牧:“王上。”
嬴栎:“赵王。”
“李将军如何还在赵国?”郭开看起来十分疑惑,就差把“你快走吧”写在脸上了。
李牧肃着脸,“本将乃是赵将,如何不在赵国。”
郭开愈发疑惑,“赵将?李将军不是去秦国了吗?怎得又成了赵将?”
另有其他王室宗亲挤兑李牧。
李牧有些生气,有些悲哀,但李牧固执,“先王不曾罢本将的职。”
“可新君已经有大将军了。”郭开说道,赵葱应声站了出来。
吵吵嚷嚷的朝堂宛如闹市。
嬴栎拍了拍手,许多人看向嬴栎,声音倒是小了一些,嬴栎看向李牧,“行了,走吧,人家都不待见你,你留在这做甚?”
固执李牧摇头,“公子,臣乃是赵将,若公子不愿居留赵国,公子请回。”
但回不回的去就未必了,李牧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嬴栎撇了撇嘴,“那李将军的一见倾心可真是不值钱。”
李牧抿唇不语,本就是骗人的话,没什么好辩解的。
可旁人不这么认为,挤兑的话愈发难听,况且,李牧是秦军拔城后归赵的,李牧的心思是否还在赵国,疑点重重。
“呵!谁知道秦军伐我背后有没有李将军出谋划策呀?”
“可不是,秦军再厉害,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拔城九座吧?”
“那可是九座城池,更有防御森严的军事重镇。”
“……”
嬴栎听着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心里有点烦,敷衍的揖礼告退,扣住李牧的手腕将李牧拽了出来,“明日再来。”
闻言李牧放弃了挣扎,“公子未免有些跋扈了。”
“那又如何?你看有人敢管吗?”嬴栎笑眼弯弯,她能不知道她跋扈吗?
可她有倚仗啊。
一来倚仗秦国碾压式的强大。
二来有尉缭与李斯的运作,赵国的朝堂跟个筛子似的,多的是亲秦的臣工。
所以,那些王室宗亲是真的排挤李牧,另有一些人或许是奉旨排挤李牧,比如郭开。
“走吧,你也许久没回来了,带我转转。”
李牧闷声不吭的带着嬴栎乱转。
“你走那么快做甚?有狗撵你呐?”
李牧放慢了步子,却也没说话。
“你要不要做秦将啊?若是秦将,赵国的朝堂不说是你的一言堂,起码大半人会支持你。”
李牧看了一眼嬴栎,“公子倒是坦诚。”
“那没办法,谁让我王看上你了呢?”嬴栎忽而凑近李牧,“况且,李将军不是说对本公子一见倾心么,不如与本公子一道为我王效力。”
“我王英明神武,礼贤下士,大秦朝堂人才济济,而赵王尚且年幼,赵国的朝堂……李将军想必比本公子清楚,若是秦军伐赵,李将军以为,谁能挡得住?”
“无需旁人,本将军便能。”
“独木难支的道理,李将军也不是不知,况且,赵王、太后、丞相,谁会愿意再将兵权交到将军手里呢?”
“谁还信任将军呢?”
“我王意欲东出统天下,人尽皆知,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待到有朝一日四海凝一,天下太平,再无战乱,百姓安居乐业,李将军不想看到吗?”
说到最后,嬴栎的声音并不小,就那样笑眼弯弯的看着李牧,似乎在等李牧的回应。
街上的行人纷纷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