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企图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于是他翻开自己桌上的情书,像是要证明,其中也有找他姐的。
第一篇,开头,“亲爱的季同学”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季淮小心翼翼地瞅了云汐知一眼。
两目相对,他看到她面无表情,双目无神。
于是他怕再度刺激到她,躲到一边偷偷翻看。唐盈见状也配合他,把云汐知拉到另一边去安慰。
他还有闲心对齐桉竹说:“你别翻哈,你没个姐姐转移火力,别又刺激到她。”
良久,他终于找到一封找他姐的情书,他迫不及待向云汐知邀功:“你看,我也有通过我找我姐的!”
云汐知看看他手里的一封,又看看他桌上已经打开的n封,无言,但季淮难得心有感应,知道她在心里骂他。
云汐知终于开口:“看来你跟你姐关系不好,追求你姐的找我的比找你的多。”
季淮傻笑,嘀咕:“还好翻出来一封。”
可能音量没控制好,一抬头就见云汐知凝视自己。
唐盈无奈,瞪了他一眼,继续哄着云汐知。
就不该寄希望于这个,刚哄好的,又要重新哄了。
齐桉竹语塞,实在想不到说什么。
云汐知眼见他嘴唇动了几下,赶忙上前拿袖子捂住,示意他看向他的桌子。
讽刺,赤裸裸的讽刺。
见齐桉竹被这一动作吓呆了,她才反应自己有点过激了。
连忙放开,还不放心道:“保持你高冷的形象,千万别说话刺激我。”
没了袖子遮挡,齐桉竹那乌黑泛着水光的眸子直接暴露在几人面前。他嘴唇还保持着微张的样子,白皙的脸上泛出红晕,像是一片燃烧的晚霞。
季淮率先爆发出大笑:“云汐知,你好像在调戏良家妇女,啊不,怎么说呢,你好像个流氓。哎,我说同桌,你这纯情样显得很没气势……”
唐盈再度捂住心脏:“谢谢知知,让我直面神颜的攻击。”
云汐知看似很淡定,但耳朵也红得发烫,火烤一般,要把整个人吞没。
奇怪,之前也不是没捂过,怎么就……
之前!我之前也干过这事!
她怕是忘了,她刚用那只袖子假装掩面而泣 但目睹全过程的齐桉竹没忘。
云汐知自觉羞愧,她试探道:“要不,我给你调戏回来?”
不是,我这说的什么话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啊!毁灭吧!”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齐桉竹恢复冷静自持的样子,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这时,卫生委员拿着扫把过来,“班长,要安排卫生了,你是扫教室还是环境区?”
云汐知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喜悦,她冲口而出:“环境区!”
卫生委员挠挠头,“好吧,我原先是想让你扫教室的,环境区任务有点重。”
云汐知连连摆手拒绝:“不用,我可是班长,要起带头作用,那些累活苦活理应有我一份。”
最好累到晚点回来。
卫生委员不明所以,以往干活就蔫的不是班长您吗?
云汐知高兴地转过身,一秒收笑,对那几个说:“那我就去了?”
几人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用看救世主般的星星眼看向卫生委员。
卫生委员顿时有点紧张,他解释道:“今天是大扫除,所以我们早自习就要提前把环境区卫生搞好,不然待会儿就好多人了。”
然后上课前还要再检查一下。但教室就没这么麻烦,下自习上课前搞好就行。
所以班长怎么就不搞教室呢?
卫生委员百思不得其解。
唐盈也解释:“没,我们是感谢你的到来,从悲伤的班长手中解救了我们仨。”
卫生委员:哈,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云汐知又拿着扫把和灰斗打道回府,几人顿时心虚起来。
但云汐知没注意他们的神情,她把苦难的源头——那一堆书信丢进灰斗,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走的时候她又瞥到后桌上,对齐桉竹说:“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齐桉竹下意识点点头。
等到把他桌上的书信都装进灰斗,她又转向季淮。
季淮明白,主动把书信奉上,破天荒地道了句谢。
云汐知用扫帚把灰斗堵住,以防书信掉出来。
她叫喊着卫生委员:“你还在那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
而后两人渐行渐远。
依稀还能听到卫生委员发问:“班长,你很悲伤吗?我怎么瞅你生龙活虎的。再说你要真悲伤,不该去扫教室吗?”
我们本打算把你留教室,再抽一个倒霉鬼留下,好剩下几个去环境区嗨的。
对不起了,那几个,我有负众望。
教室的垃圾桶已不堪重负,卫生委员和顾流主动请缨去倒垃圾。
云汐知并没有带着那堆书信负重前行太久,因为,就在她出门之际,她看到一个提着麻袋的老爷爷,不待老爷爷开口询问,云汐知就主动把灰斗里的书信全倒进麻袋。
哈哈哈,一身轻。
这些书信,在正主面前只会让我心烦意乱、让齐桉竹尴尬无措、让季淮嘚瑟失智,但到了废品回收站,却能发挥最大的效用,也顺便帮助了一位老爷爷。
嗯,怎么不算好的归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