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祠堂之中,焚香袅袅,古雅而庄重。
众人围坐在长桌之旁,目光一致地投向坐于主位的那位爷。
“反对,赞同?”
话落,四下一片寂静。
那爷所决定之事,向来无人胆敢说半个“不”字,即便心中有所不甘,也只能憋屈地咽下去。
这其中便包括身为海归的商瑾轩。
他数次想要出头反驳,却都被父亲阻拦了下来。
作为商氏的分支,他们这一族本就比不上主支的话语权重,更何况坐在眼前的,乃是南北两商位份最为尊崇的执掌人——商瑾瀓。
明明已然很是不起眼了,却依旧被他盯上,非要将他们这座百年祠堂推倒,用以建造工厂。
商瑾瀓顿觉无趣。
瞧着这帮不敢吭声的怂货,哪怕心情再好,也能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商瑾瀓抬眸,目光扫过一群低垂着的脑袋,最终停在了蠢蠢欲动的商瑾轩身上。
“你说。”
作为位份最低的小辈被执掌人所关注,商瑾轩自是激动万分,满肚子的话总算没有因为父亲的阻拦而化为泡影。
既然被点名了,他自然要好好地表现一番,这多年的留学,可不是白混的。
“Regarding this plan,我的提议是 Keep a portion。”
商瑾瀓挑眉,饶有兴致地听他继续讲下去。
“人人都知道商氏注重家族传承,这座祠堂虽为分支所有,却也历经了百年之久,如今前来烧香祈福的,不单只有商氏后人,甚至还有其他一些家族,为了工作顺遂,像商氏一般能够创立家族企业,长盛不衰,通过各种关系和渠道前来祭祀,To put it another way,它已不单是一座祠堂,更是人们慰藉心灵的绝佳之所。”
“所以呢?”
“So,我的建议是,推掉沿湖的那座,保留当下这座,最为妥当。”
听他自信满满地说完,商瑾瀓勾唇,给予了一阵掌声。
寂静的祠堂内,因这掌声响起,愈发显得阴森。
得到执掌人的肯定,商瑾轩得意至极,全然未察觉到父亲和几位叔伯脸上显露出的难堪之色。
“If possible,我愿意参与其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令人作呕的话语听上几句还好,多了就容易令人心生反感。
不伦不类的说话方式,着实让人恶心。
商瑾瀓看向他,语气嘲讽:“Your suggestion is good, but you overlooked one point,you don"t have the right to speak up。”
话罢,商瑾轩顿时脸色骤变,环顾四周,除了他,皆是父辈之人。
突然响起的敲桌声,令商瑾轩一惊,闻声望去,顺着主位那爷的视线,看向祠堂牌位。
密密麻麻的牌位紧挨在一起,唯独最上面的那个占据了大片位置,并且无人与之并排。
“商氏第一百七十七代执掌人商维澈。”
他胆战心惊地收回视线,低下头来,再不敢言语。
那位置的意义,无人不知。
商氏最高位份,独一无二。
商瑾瀓此举是在告诉他,不论分支如何,主支的执掌人永远在他们祖宗之上,不可撼动。
他父亲没有发言权,他这个小辈更是没有发言权,强自出头,无非是自寻死路。
儿子触了老虎的逆鳞,作为父亲的商维生自是护犊心切,赶忙赔罪:“瑾瀓,是堂叔教导无方,你别与他一般见识,祠堂就依你所言,怎么样都行。”
“是啊是啊,怎样都行。”
拥有话语权的商维生都这般说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反对,纷纷表示赞同。
会谈渐近尾声,商瑾瀓起身离开。
见其出来,顾隐辞降下了车窗,抱怨之声随之传来:“怎么这么久啊,无聊死了,还不如回去找我那可爱的小妹妹。”
商瑾瀓笑了笑,唤过身旁的商瑾毅将人带走:“自己去玩。”
“你要去哪,说好今天陪我的,怎么又说话不算数!”
顾隐辞嘟囔着,就是不肯走。
商瑾毅无奈道:“他有事要忙,别闹,我带你去玩。”
“那我去沅溪湖行不行,去找我妹妹。”
商瑾瀓随口应了一句:“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