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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王磊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翻阅文件。他负责的失踪案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他始终想从这几次的案子中找到蛛丝马迹。可遗憾的是,可以让他查看的线索太少了。目前有一次作案被监控拍到了部分过程,还有一次被拍下全程,目前还在调查中。他推测这几次的案件都是一样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作案。这些绑架的人并没有停止,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找这些人呢?随机的吗?从受害人的信息来看,确实找不到什么共同点,除了这几个人的性格多少都有些孤僻以外。而这些人所谓的孤僻也出自相似的原因,大多数可能是出于自卑,只有少数是出于自满。

他当然不会放弃,还在查看受害者信息。他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些人到底为什么会被盯上。潜意识里他不认为这些人员的失踪是因为巧合,或者说那伙绑架犯是随机抓人的。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是他的一个手下。

“队长,有件事跟你汇报一下。”

“进来,说吧。”

“刚刚接到青河分局电话,在清水河附近发现一具男尸,死者看起来非常年轻。他们怀疑会不会跟失踪案有关,所以打电话来。”

王磊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更加不好了。本来就没有进展,现在还有人被杀了。

“知道了,”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我去现场看看吧。”

王磊到达现场后,分局的同事已经在勘察现场了。警戒线已经拉好,周围有一些围观群众,不过离得比较远。他下车走过去,拿出自己的证件亮明身份,守在警戒线外的同事放他过了线。

他一走过去,就看到了现场的惨状,地上有太多血了。一位同事看到了他,朝他走过来,他伸出手,两个人友好的握手之后开始交谈。

“你是王队吧,你好,我是分局的小李。”

“你好,我是王磊。”

“我没想到你还亲自来了。我们队长说让我通知市局一声,也许跟失踪案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呢?”

“看他的年纪和那些受害人差不多,而且,这附近又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你看,这连监控都没有。”

王磊沉吟片刻,确实有道理,但是从现场来看,不太像是那伙人的作案方式。看起来应该是发生过打斗,这在之前的案子里是没有过的。

“被害人是怎么死的?现场发现凶器了吗?”

“那个就是。”小李说着话,转身指向地上的半个砖头,上面还有血迹。

小李继续说:“初步判定,那个就是凶器,法医已经看了。致命伤应该是在后脑,被那块砖重击,当场没命了。身上还有其他伤,具体情况还需要进行尸检。”

“跟我说说情况吧。”

小李开始讲述他们是如何接到报警的,报警人在电话里是多么的害怕。他们来到现场马上调查,当时已经围了几个人,好在没人敢靠近现场。

最后他说到,“我们觉得,这起案子看上去有些像是那些失踪案,只不过这次失手了。”

“你说的也有可能。”

“我猜测,也许是这次那伙人想要背后偷袭被受害人发现了,他反抗了,几个人打了起来。他看起来算是比较强壮的。结果那几个人失手把他给打死了。”

“有可能,你说的有可能。”王磊在大脑中思考着小李说的话有几分是他根据实际情况推理的,有多少是他幻想的。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爱编故事的人,而且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王磊在刚刚看到现场的时候,脑海中还浮现了这种可能性。

“这样吧,小李,把这起案子交给市局处理吧,你们辛苦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王磊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现场发现的一些证物稍后会送到市局,尸体也会运过来,尸检由市局负责完成。

王磊回忆着现场的情况。那里确实没有监控,而且附近也没有居民,最近的一个小区离清水河还有一定的距离,恐怕也没有目击者,不过还是要问一问的。现在最主要的是确认被害人的身份。而最早搞清楚的也确实是这一点。

一个多小时后,有人给王磊送来了一份文件,还有一部手机。

文件里是被害人的基本信息。姓名何有金,外地人,今年二十岁。王磊有一些震惊,他才二十岁,这确实跟之前的几次失踪案有些相似。已经通知了他的家人,他的姐姐明天会来认尸。因为何有金的父母身体不好需要照顾,她姐姐只能明天坐最早的一班长途汽车过来。

王磊放下文件,拿起何有金的手机查看。他发现何有金的性格也和失踪的人有相似之处,比较自卑孤僻,但是他也逆来顺受。他可能是和两个朋友一起来奉先打工的。他在一家工地工作,每天工作都很忙。从聊天记录和经济状况来看,找不出这个人有什么问题。没有什么可以突破的点。他把手机还给同事,只留下了那份文件。

他再次打开文件查看,上面显示了何有金的工作地点,距离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不是很远。但是这个信息被标记为可能信息,因为这家工地上的施工队的注册公司查不到何有金这个人的信息,这到也是正常的,很多工地上的工人都不是正式员工。不过他推测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案发的地方,这一点应该是没错的。可是,“为什么他们会失误了呢?”

他心里思考着这起案子和失踪案的联系。如果还是同一伙人做的,那一定是轻车熟路,怎么会被目标发现呢?难道是这个何有金比普通人要警觉一些?还是说那群歹徒太过自大,暴露了自己?暂时没有什么有效的线索,他还没有明确的思路,但是有了一点想法和方向,还是等他家人来认尸之后再继续调查吧。

到了当天晚上九点多左右,有一名物证科的女同事来到王磊的办公室门口,她手里拿着一部手机,那部手机还一直响着。

王磊示意她进来,“队长,今天发现的那个被害人的电话。”

王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来电信息显示的是三弟小白,“接吧。”

“我接吗?”

“对啊。”

“可我不知道怎么说。”

“先问问打电话的人是谁,和被害人什么关系。我看过他的微信,这人可能是他朋友。如果确实是的话,就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过来一趟。别忘了开免提。”

“好。”

几分钟后,女警放下电话,看着王磊,“王队,我跟他们说了,他们马上就过来。”

“好,你去忙吧。”

“手机放在您这里吗?”

王磊思考了片刻,“嗯,要不先给我吧。”

过了一会,王磊和两个年轻人坐在了一个房间里。这两个人就是被害人的朋友,他们刚刚看过尸体了,可以确认身份,他现在正在安抚他们。

王磊心里想这下被害人的身份就是叫何有金的那个孩子,这点基本可以确认,但还是不能确定这件事是不是跟失踪案有关。不管怎么样,今天还得问他们一些问题,了解一些情况再说,他们也许知道些什么事。

很遗憾,王磊没能如愿。他们确实是好朋友没错,他们能说出何有金家里的情况,以及他工作的地方。但是除此之外他们不知道更多的事了。王磊从他们二人这里得到的信息是何有金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又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王磊这样想,从某种角度看这起案子真的和之前的失踪案有很多相似之处。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他们失手了。

转天,何有金的姐姐来到了警局,她确认了何有金的身份。等到安抚好她之后,王磊决定再跟她谈一谈。

“如果现在可以的话,我想给你聊几句,简单问几个问题。”

何有金的姐姐带着哭腔说:“您问吧。”

“你弟弟最后一次和家里联系是什么时候?”

“他经常和家里联系,只要有时间就给我们发消息。不过最近少了些,我想想啊。好像是三天还是四天前。”

“他一直在奉先,没回过家是吧。”

“没有,他来奉先的时间还不长,也就三个多月,还没回过家。不过每次发了工资都会给家里转账,打些钱。我们都跟他说让他自己多留一些,他总是说自己在工地有地方住,也管饭,没有太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何有金的姐姐又有一些哽咽了。

王磊递给她一张纸巾,等了她几分钟,等她擦完眼泪后再次开口提问。

“我想问问,何有金,他和什么人合不来吗?”

“您是想说他有没有仇家吗?没有,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我们家也没有。等等,”她停顿片刻,“您的意思是,我弟弟他,他是,他是被人杀死的吗?”

“很遗憾的告诉你,现在看来是的。”

“可是,怎么会呢?”她边说边哭,“他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那么老实听话。他孝顺父母,对我这个姐姐和我们的妹妹也很好。他从小到大都没和人打过架,怎么会有人想要他的命呢?”

王磊再次安慰她一阵,然后与她交谈了一会,不过依然没得到有用的线索。

最后他向何有金的姐姐交代了一些事情,签字办手续等等。还需要经过尸检,尸体还不能火化或者下葬。何有金的姐姐问自己是否还需要呆在奉先,因为她还得回家照顾爸妈,还有活需要干,只靠她妹妹一个人不行。王磊告诉她今天可以先回去,等到尸检结束之后再告诉她。王磊问她要不要在奉先进行火化,警局可以帮忙联系,毕竟带着尸体不好回家,连同她弟弟的一些遗物都给她。何有金的姐姐答应了,到时候她会再来,毕竟她呆在这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转天一早,王磊带着几名手下前往何有金打工的工地。到了门口,有一个保安室,里面坐着一位差不多六十多岁的老大爷,看到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来工地稍微有些惊讶。

“几位警察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你好大爷,我们是市局的刑警。”跟他说话的正是王磊,“您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何有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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