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宜臼脸涨得微红,沉默了一会,当即梗着脖子,
“就是不准!”
“好!”
却见那天命鸦话锋一转,“此言当浮一大白。”
“大白为何意?”
“咳,咳,不必在意,我常于大日之上聆听众生语,自有些言语为汝未习之言。”
“朕国非天下之中?以至方今天下,有孤未习之言?”
“视小而傲大!”天命鸦冷冷斥道,
‘天下之中’一说,是,凝聚了华夏族之雄心,但也在某一时,零落了华夏一代。
“以朕国为中,至西南跨山坳,渡海峡,至酷热沙属地带,百余米高的巍峨金字石塔,已静静伫立千年,并照耀其下的,不弱于周王室之古埃及王朝,
“而再往西北穿海而渡,古希腊扩张并建立无数子邦,构建着‘大希腊’联盟,传唱着雅典与斯巴达。”
“未懂!”
草,
服了!
装作天命鸦的齐渊都有些绷不住了,
这么诚实干什么?
不过,无论姬宜臼懂不懂,身为文明系列玩家的齐渊,有朝一日,也定要携大军,会一会那波斯长生军、罗马重装步兵,甚至是为蛮的日耳曼人。
而至于希腊,等到真到那天时,总不能在罗马斗兽场里找斯巴达勇士吧!
“总之,忽略不明,
“另外,汝既为周天子,就要有方才的气魄,要有‘汝可欺戎,然戎不可还手,若跳,则灭之’的霸气!”
“孤记下了,然,孤无兵力以抗衡之,且犬戎若只求财,
“孤,可相忍为国!”
“幼稚!”天命鸦毫不留情面!“我方才所言为何?”
“戎有部分为炎黄氏族之人。”
“即为炎黄氏族,岂曰无耕?岂会舍镐京之熟田而只取财资而走?”
姬宜臼当即面色大变,
是了,因为所居地半适耕半适牧,犬戎一向是半农半牧的部族,甚至还常狩猎采集以供部族食用,
其部族嗜酒之习性,更是代表其有剩余农作粮食以酿酒,再加上其军士所持腰铜刀,
其农耕、冶炼之技艺当不下于周人许多,
是,
外祖与犬戎诸翟王约为尽取资财,而镐京归他姬宜臼,
然,
如若诸翟王攻下镐京而不走了呢?
十八位翟王,尽皆守诺吗?
“不对,孤外祖有言……”
“汝外祖,”天命鸦直接打断了姬宜臼的话,道:
“当真在乎汝与犬戎,孰主镐京吗?
“周孝王年间,申侯与大骆妻,重结姻亲,而西戎皆服,
“而后姻亲不止,距今已有百年姻亲之交,(前886-前771)
“汝一外子,与犬戎翟王,具为此代申侯姻亲,孰主镐京,对其之申国,影响有异?”
此言一出,姬宜臼只觉得若有悬钟罩于其脑上,声震已止,然余音久久未消,
原来,他连入主镐京,以为傀儡的资格,都在两说之间,
且申人兵弱而犬戎强,
就算是外祖倾力扶持于他,
面对才攻下镐京,已对镐京再无敬畏的犬戎诸翟王,
他,坐得稳吗?
“可还有他策?”
天命鸦将头埋在了鸦羽间,理顺着羽毛,齐渊无法控制乌鸦的实际动作,也只能此般闲散地道:
“借汝周公之名,密约鲁侯、许男、郑子、西陲大夫(公侯伯子男,爵位,实际诸侯国国君。)
“约镐京城破,汝父确死后,共伐犬戎,以分镐京财资及进爵。”
姬宜臼自熊席上起身,反复踱步,
此几人,若言助其伐周王,很不现实;然若尘埃已定,押注于己,并起兵伐戎,问题则应不大,
然,问题在于:
“孤之近人皆外祖耳目,无可以密。”
天命鸦梳理毛羽毕,抬头,朝着姬宜臼呱呱叫了两声,神似嘲弄,
而同时人声又起,
“可明示于外祖,许其伐戎功成后,犬戎十八翟王之属地,尽皆归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