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丑男子的呼吸蓦地一重,坊内低矮的火光下,女夷面容隐在暗中,他其实有些看不太清,
可那柔荑之细长,水润,再加上那比幼女更轻熟的身段,及那媚音,
直让他下意识地改换了欲望的目标。
“妹妹既开口了,自然是,”矮丑男子牵着那柔荑起身,而后直接扑了上去,“我还未曾尝过女夷之味。”
“别急嘛,哥哥。”
被扑倒在地的女夷,以另一只手,避过矮丑男子的视线,悄无声息地向下探去。
而后,
“啊……”
矮丑男子骤然蜷缩起了身子,一枚丝织衣物的骨针,正正扎在其要害。
而随着矮丑男子痛到扭曲僵直之时,
一双手自暗处伸了出来,持着那盛水的土陶,狠狠地砸在了矮丑男子的头上,
然,只受这一重击,这矮丑男子竟没有昏聩,反倒目露凶光。
但要害之痛,却又使得他一时不能行动自如。
而后便又有一双较为粗壮的手,在其不能动之际,持着奴臣们加高鼎炉用的石块,狠狠砸在了他的面上。
片刻后,矮丑男子已经是有出气,没入气了。
一片破碎的陶片,被递给了那个之前差点被侵犯的幼女,
“给他个痛快吧!”持着陶片的女夷如是对幼女道。
幼女颤抖着,接过那个陶片,
而后惊叫着,将那陶片狠狠地刺入了那矮丑男子的脖间。
“且随着我们罢!”女夷将大哭的幼女抱在了怀中,安抚着,
火光闪耀间,一个又一个的影子在地上出现,拉长,与女夷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这些影子的主人,她们或健壮或瘦弱,却也清一色的,都是芳龄的女子,曾经的臣妾。
幼女终是在安抚下平静了下来,而看着身前如此之多的臣妾,她带着些期冀问道:
“姨姨,我们此行……去冲击戎人之封锁?”
女夷重新为幼女编织着刚刚散开的发,闻言摇了摇头。
她的脑海里,其实还回荡着媒玉耳坠中传来的异人之音,诸如:
‘主人若是皆亡矣,那奴臣便仍为奴臣乎?’
‘汝等要冲破的,从不只是戎人之封锁,尚有自周王周礼之束缚。’
‘然汝等只要随我而行,汝等必将摆脱奴臣之身份,自此而成一介自由之民。’
等等……
这些异人蛊惑她的话,很是动听,就好似魑魅的低语。
然而真正促使她聚拢这些女子,促使这些女子听从她而统一行动的。
从来都只是,
‘她们欲活着,且若可,能有一日复见她们幼子。’
女夷其实不太理解,
为什么在她讲出想法后,媒玉的那一端,异人沉寂了片刻,而后骂了句“狗日的世道。”
她仅仅记得,且理解的是,
她要聚拢更多的,只是不想被害,只是想活着的人。
然后熬过这漫长而又充斥着扭曲的一夜。
她甚至不太知道,约定好的异人会不会来,
但太阳,总归是要照常升起的!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