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态失态,你关心的唯有这些。”林夫人抱怨道,“整天只顾面子,可曾想过女儿今日为何状态不好?”
林先生觉察林夫人异样,语气柔和几分,疑惑地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无甚大事,我只是在思虑女儿的婚事,她已二十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然归乡,也该寻个良人。”
“此事急不来,女儿常年在外,刚回A城尚未适应,此时提及婚事太早,况且她现在并无心仪之人,总需相处了解。”
林先生话落,林夫人更添怒意,拉住林先生的手臂说:“你说你是木头脑袋,果真是木头脑袋,毫不关心女儿的私事,她当然已有心上人,我才考虑此事。”
林先生一顿,惊讶道:“已有心上人?何人?指给我看看。”
林夫人望向龙沉砺,林先生心知肚明,随即皱眉:“阿励?他本人确是不错,近来企业发展前景颇佳,但,他不是不喜欢咱家女儿吗?”
男人最懂男人,林先生看出龙沉砺对林可冉并无情愫,两人之间恐怕仅是兄妹之情。
林夫人白了林先生一眼:“你这人思维顽固,如今婚嫁有多少是两情相悦?不都夹杂些妥协?阿励如今对咱女无感,不代表日后不会日久生情,何况我们家门第如何?除了龙家,我还真想不出有哪家能匹配咱女。”
“可是……”林先生面色凝重,以他的性格,难以将女儿托付给不爱她的人,毕竟婚姻是一生大事,嫁给喜欢的人远胜嫁给喜欢自己的人。
“强求无甘果,若真与阿励结缘,日后女儿受了委屈又该如何?为母者当多劝导,省些心,莫再妄想不可能之事。”
“你这人……胡言乱语,何来不可能?你看,女儿与他共舞开场,我们再与老丈多接触,婚事必能敲定。”
林先生默然,未开口,心中却觉此事险象环生。
另一边。
乔安言踏入宴会,不禁轻叹。大厅与阳台宛如两个世界,暖气弥漫的宴会厅令僵硬的四肢瞬间舒缓。
“龙公子,已入内,这袍子还是你穿着吧。”乔安言手搭在肩上,欲脱下长袍,下一秒便毫不客气地打了个喷嚏。
“你自个儿穿吧。”龙沉砺一脸嫌弃,不满乔安言此刻还嘴硬,“这几日若染风寒,岂非工伤,我可不会给你请假的机会。”
乔安言哭笑不得,即便龙沉砺不说,她也不会再请假,这几日的假期几乎耗尽,她还指望全勤度日呢。
龙沉砺唤过路过的服务生:“此地厨房在何处?吩咐厨子熬碗姜汤来,再备些感冒药。” "无须如此!"乔安言颇感诧异,她身子骨并不荏弱,况且酒店厨子还要特地为她熬姜茶,实是太过周到了。
"何事不必?不饮姜茶,恐染风寒。"龙沉砺神情庄重,修长手指温文尔雅地搭于乔安言腕间,黑眸中涌动着不悦之色。
宴会已持续许久,此女手掌依旧冰凉未暖,足见在外受冻之深矣。
"速传厨子熬姜茶,务必迅速。"龙沉砺言辞坚定,乔安言无奈,只能对侍者歉然一笑。
心中却泛起暖意,龙沉砺,典型的嘴硬心软,口中言辞担心她请假,实则忧虑其患疾也。
"多谢。"
龙沉砺冷哼一声:"谢我作甚?我岂是为了你一人,我只是不喜我身边之人身体有恙!"
"是,是,是。"乔安言忍住笑意,未曾揭穿。
龙沉砺被她笑容弄得不适,面色绷紧,努力显现出严厉之态。
"笑些什么?有何可笑?待到明早头疼欲裂,方知今日之举多么愚蠢。只是不解,偌大宴会厅不选,偏去阳台受罪!"
乔安言耸耸肩:"我哪料今日室外如此寒冷,下次自当留意。"
"嗯。"龙沉励神色稍缓,与乔安言一同静候姜茶。
"励兄。"林可冉缓步而来,近在咫尺。
白衣长裙尽显气质,素颜之下,非但未逊他人,反而更显她独特的风华,宛如仙子,举手投足间皆是恰到好处的娴雅。
乔安言再次见到,依旧被林可冉所惊艳。
难怪尚未现身,众人便赞不绝口,她很可能成为A城的头号佳人,如今看来,那些赞美并非空穴来风。
龙沉砺察觉林可冉靠近,面无多余情绪,既无不悦也无欣喜,仿若面对的不过是个陌生人,无法触动他的心弦。
这使林可冉心中不快,起初她能坦然接受,因龙沉砺对任何女子皆如此冷淡。
在所有人面前,他并无差别对待,林可冉亦能告诫自己,再加把劲,或许在龙沉砺心中会有所不同,即使他反应冷淡,那对大家皆是如此,无人能独占鳌头,理所应当。
然而乔安言的出现,让她极为不舒坦。
他对别人的目光,对乔安言的态度,截然不同。尽管言语间或许严厉,但林可冉明白,严厉背后藏着深深的关怀!
"林姑娘有何事?"
林姑娘......此称呼果真一如既往的疏离......
自从她下定决心向龙沉励表白,追求他,龙沉励对她的称呼由可冉变为林姑娘。
这男子始终这般冷漠无情,他永不知晓自己的态度,如何深深伤害他人之心。
而林可冉,偏偏爱上了这样的他,因他的傲慢不羁,孤高独立,他从不受他人束缚,始终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令林可冉艳羡,生出期待。
她嘴角漾起动人的微笑,无瑕开口:"励兄,今日算是我们多年后的初次相见,可否赏脸与我共舞开场曲?"
"跳舞?"
龙沉励倚桌边,重复这两个字,林可冉随即道:"是啊,就算是我恳求你如何?场中除了你,我实在不识其他男子,相识多年的情分,你不至于如此冷漠拒绝我吧?"
林可冉俏皮地说着,龙沉励沉默两秒,此时再拒,确已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