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嚷着饿,彩云带着几个仆妇做饭去了。
火房在是东厢靠着影壁的一间小灰房,带个小窗户,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
西厢那边也有间小灰顶房,是作杂物房用的。
倩倩也从双喜和双福口中知道院子的所在地,正东坊,长巷儿三条胡同,听名字怪怪的,细问方知前面还有一条、二条呢。原来这北京的胡同小巷取名还有这一套。
拿到赁书契书对了一下,无误,便收了起来。
仔细问了下路,发现沿贯穿长巷儿几条胡同的路向西走便是鲜鱼巷,可买活鱼。
向左是羊房草场,里面住着许多织席贩履为生的买卖人,买鞋席倒是方便。
总之,这个位置尽管房租偏贵,好在方便,离何济源上衙的户部也近,就这样吧,吃饭时她这样想。
饭后,让人将正东屋炕上铺好铺陈,打发孩子们先洗澡。
她是听何济源说过北方的火炕的,炕在铺陈时她亲自看着,特别盯着那些容易躲藏跳蚤虱子的缝隙,将之前铺着的苇席掀开,重新用清水擦拭了一遍,放在太阳底下晒。
火炕上铺着层厚厚的荞麦壳,起码有五寸厚,双喜在旁边介绍说是前几天才买来晒干铺上的。
倩倩点头,见天色将晚,只能缓缓图之了。
这个院子里没有厕所,目下只能用马桶,小点的几个孩子又因先后顺序闹了越来。
吵吵嚷嚷,这个呼爹,那个喊娘,都是一脸委屈样。
好不容易将孩子们塞到炕上躺好,小的又在炕上翻来翻去,甚至翻起跟头来,害她拿起鸡毛掸子恐吓一番才盖好被子,不一会便进入梦乡。
她喝了盏浓茶,撑着侍候了何济源在暖阁里睡下,才有时间绕着院子内外细看。
窗户是用木榫头嵌在左右抱柱上的。下面是槛墙,上面是支摘窗。
支摘窗作“田”字形,共分四扇,上扇可支起,下扇固定。
上扇有两层,第一层窗棂,里面一层“纱屉子”,再加上里面挂着的白纸卷帘遮阳。
把窗棂支起,便露出“纱屉子”,夏天糊纱,冬日糊纸。
这时节窗户糊着的是绿色的大格子布,最内层卷起的白色纸帘是从窗顶垂下来的。
听何济源以前说,在上扇窗外面,还可以装一块能把窗户全部挡住的“护窗板”。平时摘下,极冷的时候装上。
这样窗户就是三层了。但这是内城府邸式的格局,一般人家没有。
至于院子,她用步子量了下,宽有二丈六尺,深为三丈五尺余。
南房也高大,照样是方砖铺地,也不知这院子的房东是做什么的,建了个如此精美的院子却不自己住。
很快确定了各人的住处。正房右边倩倩带两个小些孩子住,左边是何济源的书房,冬天做暖阁。
男孩子们住一间东厢,一间南房,女孩子和仆妇则住西厢,男仆住一间南房和半间门房。这样一算竟然小院还算宽敞。
但是计划是好好的,实际实施越来就有些问题,当然这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头一个便是大儿子良端,竟然不想住高大的南房,只因住了一晚后嫌热,不透气,要住东厢。第二个,瑞儿也不喜欢西厢,要跟小娘一起睡。
在北京的第一晚,倩倩择席的毛病竟然轻了,许是路上行程太久,毛病被治好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