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神降仪式。”

齐楹的瞳孔微微缩紧，“所以，八年前昆玉市的那次神降……”

赵天川唇角微勾，“没错，祂想要拥有真正的力量，逃脱必死的结局，就必须降临在主世界，于主世界重生。”

“为此，我先尝试召唤了另一个投影，他叫欧天德。他所在的世界还未真正走向末日，但他和他学生的研究将是导致人类毁灭的诱因，而他们也在探索人类基因内深藏的潜力，与‘神明’的世界殊途同归……”

“和我想的一样，欧教授对‘神明’的存在产生了无与伦比的狂热，他认为这就是他们的研究想要达到的真正彼岸，认为‘神明’便是人类进化的最终方向，只要将‘神明’召唤至主世界，依靠祂的伟力，就能带动整个人类世界开始新一轮的淘汰和进化，并塑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说到这里，赵天川眼底的嘲讽之意渐显，“我仅仅只是将神降仪式告诉了他，他就立马计划好了一切，甚至通过蛊惑和欺骗迅速建立起了邪教，带领教众们四处搜刮新鲜血液，五个月后便在昆玉市举行了盛大的神降仪式。”

齐楹眉毛一挑，“但是，神降仪式并未完全成功。”

赵天川眸色微沉，“没错，不要忘了，主世界拥有世界意识，所有有可能危害到人类生存的可能性都会被强制剔除，于是，神降仪式被破坏，也由此诞生了一个全新的倒影世界。”

“啧……不过，连我也没想到的是，祂竟然如此强大，依靠那一丝世界之力，祂与主世界形成了角力之势，并通过自身的力量慢慢侵蚀世界屏障，试图再次降临。”

“直至今日，世界屏障已经千疮百孔，恐怕过不了多久，末日就会真正来临！”

一边说着，赵天川的表情愈发扭曲，那看似平静的双眼里，是涌动的疯狂。

“到时候，主世界的人类必将尽数灭亡，所有的倒影世界，也将迎来真正的寂灭，所有的痛苦，终将消解！”

齐楹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周围那1859个人格，看着他们盯着自己的灼灼目光。

他们的眼神里，充斥着迫不及待，充斥着刻骨的恨意，充斥着即将解脱的期待。

就如赵天川所说，他和所有人格，无不在盼望着末日的降临，无不在期盼主世界人类的终结！

“啧，”赵天川突然嗤笑出声，“欧天德以为‘神明’降临之后，人类就可以获得进化，成为全新的强大物种。可他不知道的是，人类一直在自取灭亡！”

“当人类意识绑架了世界意识之后，为了避免末日，每分裂出一个倒影世界，就会消耗一丝世界之力，如果世界之力完全耗尽，人类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呵，人类的末日，不过是被延后了而已，无论如何也终会到来。”

“而我，只是想要拨乱反正罢了，”赵天川猛地看向齐楹，“主世界的人类存在一天，就有可能诞生新的倒影世界，诞生新的痛苦！只有毁灭，才能拯救一切！”

齐楹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她知道，不管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因为，赵天川和‘神明’的交易内容清晰明了。

他帮助‘神明’降临主世界，获得真正的力量。

而“神明”，帮助他毁灭主世界的人类，终结所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