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我已经将莫小姐安排在客房了,也请了回春堂的大夫来给她治伤……”
谢三易此时的态度反而缺少了几分之前的洒脱与随意,望着正坐在圈椅上的元子歌神色分外地恭谨。
“麻烦你了,三易哥。”
元子歌仰着头,手中点点殷红残梅的丝帕死死攥着,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听到了谢三易的回报,又摆正了姿势,看着有些局促的对方,无奈地笑了一下,温和道谢。
“三易哥,我记得我爹死前的一段时间,陛下下旨让太医署的人来诊断过的吧。”
元子歌想到这些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虽说他父亲从南疆回来之后身体便一直欠佳,但是也并没有重到卧床不起的程度,却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恶化,甚至殒命。再加上如今他遇刺,又牵扯到那个南疆王的复叛,在那个时间点上,陛下却突然派了太医署的医师前来诊病,想来是有些问题的。
“去查查那位医师的近况,只是查,查完之后告诉我,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元子歌原本是不喜什么阴谋算计的,如果可以他也想像自家老娘一样远遁深山不理世事,但他如今担了国公府的担子,就没办法再随性而为。既然如此,谁敢朝他伸出爪子,他也只能将其砍断了,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是,小公爷!”
谢三易闻言怔愣了一瞬,抬头看向一脸平淡的元子歌,恍惚间仿佛那个男人尚未被埋入黄土之中,想不到小公爷未及弱冠的年纪已经有了乃父的几分神采,此时更是心甘情愿地领命道。
……
国公府的客房内。
莫浅浅此时被点了穴道,丝毫动弹不得,失血过多的她脸色异常苍白。就连那来救治她的回春堂大夫都说若不是当时谢三易的剑偏了半寸,未曾斩中要害,便是神仙来了也未必能将她救回来。
侥幸活命的她却没有一丝丝喜意,她前来刺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丧命的准备,毕竟从她知晓全家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刻起,她人生的意义便只剩下复仇这一件事。她私自离开师门,历尽千辛万苦,在南疆跋山涉水,奔波了半年有余,总算是打探出了一些真相,也确定了自己的仇人,却没想到刚到汴京便发现自己心目中的仇人已经死了。
但仇人的死并不能平息她的怒火,于是她才制定了今天的刺杀计划,但是没想到却功败垂成,甚至她这条命也是被自己刺杀的目标救下来的,现如今的情形让她忍不住有些迷茫。
“吱呀——”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传来,随着脚步一步一步的靠近,一股难闻的药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