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笙现在就像是走火入魔一般,眼中没有清明,只有杀戮,手握长剑,眸子阴沉嗜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地上的血迹,已分不清是柏文珏的还是冯白礼的又或是哪个暗卫的。
周喜顺到时瞧着这景象也是吓了一大跳,殿下果然如公子所说,情绪不稳定。
“殿下,公子托老奴给您送的信。”
柏笙冰冷的视线转到周喜顺身上,根本没瞧他递来的信。
“是你,是你带走了烁哥。”
长剑快如一道光,直逼周喜顺。
周喜顺快速闪躲,剑锋蹭着他的脖颈划了过去,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剑锋的冰冷还残留在周喜顺脖间,刚刚一瞬,他险些脑袋脖子分了家,殿下这身手着实不凡。
“殿下,有公子给您的信。”
柏笙根本听不见周喜顺的话,手中剑舞的极快,每一招都是杀招,奔着致命而去。
好在每一刺,周喜顺都能躲过,毕竟他也是皇上身边一个保底的侍卫,身手自然不能差。
一道白色身影,翻过主屋屋顶,手中银针微闪,直直刺入柏笙体内。
“昏穴,能让他昏迷一段时间。”
花颜收起指尖银针。
冯白礼将柏笙送回屋中。
花颜看向周喜顺:“喜顺公公,别来无恙。”
周喜顺心头一震,虽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可未曾想她如此光明正大与自己打招呼。
“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单独聊几句。”
花颜做了个请的手势,周喜顺点头,跟随花颜到了一处安静之地。
“见过花少司。”周喜顺恭恭敬敬行礼。
“公公免礼,如今已无禁司自然也没有花少司了,”花颜虚抬了下周喜顺行礼的手,脸上薄纱被风带起,“有一事想问公公,暗中袭击知海的是何方势力?陛下还是太后?”
“少司,这……”
周喜顺十分为难,这关乎皇宫暗线,不好说啊。
花颜见周喜顺如此,直接抬手摘下了面纱,面纱之下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上趴着一条长而粗的疤痕,斜跨两个脸颊,丑陋可怖。
“少司!”
周喜顺被花颜的脸吓到了,印象中虽然未曾见过花颜全脸,但也知道她的脸上没有这么大的伤疤。
“当年禁司散去,不只是先皇遣散,还有叛徒潜逃,禁司已不是当初以命相护先皇的禁司,所以遣散也是不想给当今陛下留下隐患,而袭击知海的印记之中,我见到了熟悉的手段,那人,我要除掉。”
花颜眸子闪过恨意,但很快就消失了,面无表情的脸上是铲除叛徒的决绝。
“知海之事是铁卫所为。”
周喜顺一听是禁司内部叛徒之事,不敢耽搁,便说了。
花颜拱手相谢。
“少司,殿下的毒……”
“需要慢慢调理清除,急不得。”
周喜顺听花颜都这样说,便知殿下的毒当真是难解。
“公子当真斩首?”
花颜又问了一句。
周喜顺垂眸,模棱两可的答了句:“也许吧。”
花颜眸子微闪,面纱重新戴回脸上。
“你也知,我手中有什么,若是公子当真斩首,用它救公子一命未尝不可。”
“不用。”
“好。”
花颜点头,心安定下来,二公子无性命之忧。
周喜顺被花颜这句用它救公子一命吓的不轻,她手里的是什么?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
那是先皇的遗诏,传位给崇王的遗诏。
虽然现在早已晚了,又或许因崇王腿疾众人不认,可一旦拿出便是当今皇上的夺位之嫌。
那可是要朝廷动荡的啊。
幸好……幸好皇上没动杀心。
“陛下身体可是……”
“安好。”
话虽这么说,但花颜读懂了周喜顺眸中的意思,微点头。
“还请少司将此信交于殿下,另劝劝殿下,我就先走了。”
“多谢公公今日相告。”
两人互相行礼,各自离去。
花颜捏着信,心绪不宁,铁卫是太后创立,其势力不详,神秘不为外人所见,这也是皇上一直忌惮的。
如今出世,是因为三皇子的离开吗?
一道闷哼声打断了花颜思绪,疾步向着屋内而去,手中银针甩出,将柏笙四肢力气泄去,让他瘫躺在床上。
“殿下,请慢慢缓和情绪,公子还在等你,不要冲动。”
银针慢慢揉捻,越进越深,柏笙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血红的眸子渐渐清明。
“信写了什么?”
柏笙声音沙哑,目光盯着花颜手中的纸。
“安好,勿念,不日便归,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花颜一板一眼读出信上内容,展示在柏笙眼前。
寥寥几字,柏笙能认出是安隐烁亲笔所写。
烁哥,不日是何日?
“陛下没有要杀公子,似乎有其他安排,殿下莫要冲动。”
“知海之事可有结果?”
“有,铁卫所为,铁卫是太后的护卫,其中有禁司叛逃之人,具体势力不详,依照多方同时受创来看,不容小觑。”
“人都转移走了没?”
“嗯,殿下暗卫传信之时已经全部退出来了,只是有人死了有人受伤。”
“过世的人家中得安抚好,受伤的尽快医治。”
“是。”
柏笙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眼睛闭了下又睁开。
“探查一下情况,我晚些进宫一趟。”
“殿下还是不要进宫了,这个时候,您最好避让,对您好对公子也好,我猜测此次动作是冲着公子来的,陛下不杀公子也会让他离开康安这个是非之地,虽然避开了核心,可放出去也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很危险,殿下要不要早些安排护卫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