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是……是我。”

卫烛瞥了一眼熊妖尸体上那两根箭矢，久久无言。

强大的气场震慑着现场每一个人，一时间无人敢言，针落可闻。

半晌后，卫烛才幽幽开口：

“好，你很好！”

他仿佛被抽干力气，刚刚的凶狠和英气消散而空，颓然地一屁股坐在熊妖尸体旁边。

林垚还是第一次看见卫烛脸上出现这种神色。

“此事错在我，兔族虽灭，却落入狐族圈套，趁我们出去，大肆进攻。”

“它们早有预谋，联合熊族，行动迅猛，周边乡镇，皆死伤惨重。”

他自嘲地笑了笑：

“还好，你帮我保住了最后一块脸皮。”

“但……又有什么用呢。”

众人无言，皆感到一股沉重的苍凉悲怆之感扑面而来。

“将军！”林垚没有称大人，而是称将军。

“您是从战场之上回来的，血肉白骨，可还见得少？”

他目光坚定：

“我们正在经历的，便是一场战争，从除妖令发布开始，周边妖族，便已和我们不死不休了。”

“凡战争者，流血牺牲常有，进攻兔族只是导火索，狐族的报复迟早都会来，它们潜心发展数年，早已势大，您若不在，北风县的情况，不知会比现在糟糕几倍。”

万厉也上前一步：

“对啊，将军，您无需太过自责，兵法有云，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现在三族已除一族，这仗我们已经赢了一半，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气馁啊！”

卫烛看了一眼万厉，笑了笑：

“倒是没想到，你小子有一天会对我说出这些话来。”

“将军！”林垚打断。

“狐族如此疯狂，不惜完全撕破脸皮，也要来大规模地掳掠孩童，它们族内之事，一定到了关键时刻，此时若不乘胜追击，则后患无穷！”

“我们，还不能停！”

卫烛已经站起身来，眼中重新焕发色彩，大笑不止。

“今日被两个年轻娃娃教育，回去该被杜松他们嘲笑一番了。”

“不过，镇妖司未来有你们，我便放心许多。”

“回去吧，安抚和修葺事宜，自有县衙来操心。”

金二虎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大人且慢！”

卫烛转过头：“你有何事？”

金二虎看了一眼林垚几人，挠了挠头：

“大人，镇妖司在天盐镇都有分司，萍水镇乃是大镇、要镇，理应也设立一处，您若是同意，我自愿加入，还有他！”

书生模样的武师翻了个白眼。

“还有我们！”

“对，我也愿意加入！”

响应的武师竟然不少，出乎卫烛的意料。

要知道，加入官府就会少一些自由，这是很多武师不能接受的。

“诸位既然有此心意，我自是不可推辞，待我回去便起草文书。”

“大人，我们只有一个条件！”

卫烛微微皱眉，但还是问道：

“什么条件？”

金二虎又看了看林垚：

“将我们都挂在林大人名下即可。”

“对！我也是这个条件！”

“俺也一样！”

“……”

“嗯？”

卫烛怪异地看了一眼林垚。

这叫什么条件？

你小子给他们灌迷魂汤了？

林垚表情一讷，随即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