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我擅作主张,让绝城回房休息了,还请二长老莫怪。”凤飘雨对着严真说。严真挽颜无声叹了一声气,他名义上是绝城的师父,待他却是视为己出,对他严厉,也对他寄予厚望。他今日这番模样,让他不禁想起,当年那个少年,也是这般心如死灰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悉心培养绝城,让他有今日的成就,原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撼动他的心,今日绝城一蹶不振的颓废模样,真让他失望。
严真心底到底舍不得对绝城真正地责怪,反倒有一丝不忍。他没有继续追问绝城的事,问凤飘雨道:“那七月花怎么办?”
“二长老不必担心,七月还活着,尚无生死之忧,她是我的弟子,无论想什么办法,我一定会带她回家。”
……
“秦风,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秦风突然感到心口一痛,难以呼吸的感觉,身上袭来一股沉沉的溺水感。
掌灯的夜驱去暮色,将黑暗唤来。一许愁容挂在凤飘雨的脸颊,门扉被敲响,秦风端着盘进来。
“师父,吃点东西吧。”秦风担心地看着凤飘雨。
“谢谢。”
凤飘雨挑起一筷子,又放下。
“怎么了,师父,是我做的不好吃吗?”秦风轻声问。
凤飘雨摇摇头,落下竹筷,走到门外,看着天边晦暗无边的月色,愁容无法遮掩的露出来。
“师父,是不是很担心七月?”秦风道。
凤飘雨轻轻点点头。
秦风又道:“师父,七月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七月带回来的。”
凤飘雨微微抬头,低眉的瞬间叹息说:“我担心,你找到七月时,七月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七月了。”
杀罗阿神!
一个不在天神之列的虚神!
从地狱逃出来的怪物!
没有七情六欲,想杀人时便杀人,想救人时便救人!
所作所为都只凭一念之间的喜好。
几十万年前,命丧于诸神之手,肉身被毁,元神逃脱,不知去向。
这个非人非神杀罗灵主的故事,凤飘雨只在小时候听过,一个连天君都要忌惮的怪物,怎么会出现在七月花的身体里呢?
秦风不明白凤飘雨话里的意思,隐隐约约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师父,七月永远都是我们的七月,她如果变了模样,变了心性,那一定非她本愿。”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善良、良知,无法改变。
“是啊,你说的对。”凤飘雨眉眼展开,忽然想起初见秦风时,那张面目可憎的容颜之下清澈简单又渴望温暖的眼睛,在某些方面,秦风和七月花有相似之处。
第二天一早,秦风做好早饭,先就近叫了林清河,然后来到凤飘雨的房门前,敲了几声没人答应,秦风又轻轻唤了几句,平常这会儿凤飘雨早起了,就算会起晚一点,秦风唤几声,也会醒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出现,秦风着急地推开门,屋内整整齐齐,桌上压着一封信,信上写着:
秦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修炼,秋月比试之前,我会带着七月回来。
不辞而别就算了,竟然只身赴险,秦风心中莫名的生气,又按捺不住的担心,他要去哪里找她,她不在,他如何安心修炼。秦风心里产生一种可怕的恐惧,他好怕凤飘雨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他突然发现,凤飘雨在他心里竟然已经变得这么重要,重要到无可替代,重要到世上所有人都不及她一个。这种感觉,如此强烈,秦风越来越觉得,他可能早在很久之前,就见过凤飘雨,而且在那时,就已经喜欢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