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佑泽揽她入怀,一起半躺在床上,沉默半晌终开口:“是当今皇后。”
“什么?!”
苏寻春当自己听岔了,正想反复确认,可见他眼神坚定中藏了几丝杀意,已然不用再问。
“怎、怎么会?”
“咳......”
萧佑泽毕竟病弱之中不易忧思过多,刚又吹了风没忍住低咳两声,眸子染上愁意,呼吸变得短促,掌心温度也跟着变得冰凉。
苏寻春拿来放在床头的药箱,取出三根银针帮他缓解。
少顷,人恢复正常。
只是也给了他由头,敷衍过去,“此事非三言两句能说清,日后我慢慢说与你听。”
苏寻春有些矛盾,她既然都问了当然得有个结果,可这男人毕竟病着,要清除毒素起码得一个月,等自己种出那几味草药来。
罢了,也不急于一时。
她闷闷想着,萧佑泽自顾松开银针拥她入怀,冷不丁又吻上她的唇。
“夫人,你还要走吗?”
苏寻春回眸撞上他深邃的眼睛,胸口堵了道气,莫名阵阵发酸。
屋内静得可怕,只能听见灯芯偶尔跳动的声音。
萧佑泽吻得极为克制,许久恋恋不舍放开,才发现她有些不对劲,紧紧握住她的手。
“寻春?”
苏寻春怅然,甜头给了,是时候谈正事。
她推开男人默默起身,收拾医箱,尽量平缓语调,“殿下选妃在即,我自然是要走的。”
萧佑泽顺手按住她,“此事已押后。”
她淡淡轻笑抽出手来,“那又如何?人各有志,而我此生最怕是做笼中雀,殿下如何会不知?若真想对我好,待你痊愈就放我离开。”
萧佑泽压根不想再听她说这种话,太阳穴猛跳恨不得马上堵上她的嘴。
听得她说最后一句,忽而冷笑。
“沈氏一族不灭,我这病便痊愈不了。”
苏寻春停下手中动作,指腹频繁摩挲像要擦出火花来,回想这三年他身上的各种病征以及他的态度,脉搏漏跳了两次。
“你是自愿服毒?”
萧佑泽没有否认,“没有足够能力扳倒皇后和沈氏毒瘤之前,我病着才能让他们放心。”
自古皇权之争血雨腥风,谁又能独善其身,自皇后将他代入中宫开始早就沦为她的傀儡,这条路他走了十年,布局三年,牵涉无数将帅、文臣。
牵一发动全身,他没有退路。
党政之争从来都是腥风血雨,当中有多少阴骘手段,牺牲多少无辜生命,数得过来吗?
他的寻春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一生志在悬壶济世,可偏偏他却是人间刽子手。
她只道与他云泥之别,究竟谁才是不可沾染的云絮、谁又是地底污泥?
相处两年,这般神情苏寻春从未在阿九身上见过。
心中激荡无数涟漪,语气仍旧平静。
“你需要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