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空大师世外高人一般道:“小友稍安勿躁。”
又是稍安,又是勿躁,璟舒有些无语,算了,您是人瑞,您说了算。
可是,等道空大师令悟清拿来了一个布袋子之后,璟舒终于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她立即问道:“悟清师傅,你们这儿是不是还有一处园子?”
悟清道:“倒也没有专门的园子,就是有个后山。”
“山上是不是种满了桃花树?”
“没有桃花树,是满山的梅树。”
得了,破案了。璟舒用颇为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老人瑞、得道高僧、男和尚,问道:“您该不会是让我去葬花的吧?”
瞧这配套的工具——花、锄、袋,妥妥的黛玉葬花三件套啊。
“非也,”道空大师浅笑道,“非是葬花,乃是集花也。”
“集花?您搜集花做什么?用花瓣沐浴吗?”璟舒以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老年男和尚。
“非也非也,小友说笑了,集花乃是为了酿梅花酒。”
“哦。”璟舒无颇为无感的应了一声。梅花酿酒,老男和尚还挺雅致。
看璟舒不感兴趣,道空便道:“酿成之时,送小友一坛如何。”
“哦,那谢谢您啊。”璟舒敷衍道。
事实证明,你永远不要小觑了一个世外高人老人瑞手头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东西,日后璟舒便知道这酒的妙处了,到那个时候,来求酒还得跟大师用故事来换,当真是心累。
当然了,这故事么,璟舒还是不少的,不就是讲她现代的生活嘛,简直信手拈来嘛。
所以,大师就是大师,此时不问并非不好奇无疑问,只是大师知道如此奇事,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初来乍到,必是要谨言慎行的。
不过,璟舒此时仍是挣扎了一下,问道:“大师,您瞧我这身子骨,能挨得住几锄头吗?”
道空大师也不说话,只瞧了眼璟舒的手腕处。
行吧,璟舒懂了,事实上,这菩提手串她戴了一个晚上便觉得,她已经不是那个病秧子了。
胸闷气喘,头晕目眩这样的症状几乎都没了。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倒是不用担心早早地去见努尔哈赤了。
“小友,所谓的动则生,静则息,动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也。”道空开始诲人不倦了。
“行吧行吧,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生命在于劳动。”
道空一本正经的颔首道:“是这个道理。”
呵,璟舒认命了,如黛玉那般,将布袋子挂在了花锄上,又一只手拿了花帚,让悟清给她灌了几竹筒的茶水,背在身上,由小沙弥带着,绕近路上了后山。
后山上,遍地的梅花树呀。
一树一树,又一树。
枝丫上,有梅花朵朵迎风俏。
地面上,有落花似雪绒毯厚。
好吧,质本洁来还洁去,她现在拿着这三件套终于有些明白黛玉的惜花之情了。
这么好看的花瓣若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也确实太辜负这大好的春光了,不如酿成梅花酒饱了他们的口腹之欲了。
这么多花瓣要收集,看来,一坛子酒是无法打发她的了,必须三坛子。
可是,等日后璟舒看到那坛子的时候,就后悔如今的草率了,那是什么坛子?分明就是瓶子吧?
大师啊大师,您是忽悠界的鼻祖,灌水界的杠把子吧?佩服佩服。
璟舒说干就干,立马便放下身上的竹筒,开始上工了。
起先,她蹲下身来一片一片的捡着花瓣,轻吹灰,细掸尘,十分的细腻。
后来,她大把大把的捧着花瓣一起吹,是这样的,有些粗糙了。
最后,她扔了布袋子坐在地上直喘气,不止粗糙,简直就干不下去了。
真的,干活太难了!
两辈子娇生惯养的小公举真心的受不住了,如一朵娇花一般的,迅速的蔫巴了。
这就是她的公主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