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下,鲜于六从怀里掏出来的火折子都掉在了地上,捡了两回才拿稳,吹着了火。
眼见鲜于六就要点火,一旁不忍心的呼延乙那楼出声求情道:“首领,这些粮食得来不易,要不换个方式惩戒,我等皆愿受罚。”
“对,我等皆愿受罚。”
面对满场的认罚声,宇文坚不管不顾,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险些没拿稳火折子的鲜于六终是将小粮垛引燃。
滚滚火势席卷而上,热浪推的鲜于六连连后退。
眼见火起,在场众人尽皆如丧考妣,呆呆望着火势心如刀绞,有些心软的竟直接低声痛哭了起来,很快人传人的情况便出现了,哭声震天。
也对,愣谁千里迢迢费力运来的粮,到家却被一把火烧个精光,这心里岂能平静。
宇文坚暗中咬牙,沉声道:“记住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下一次,只会比这痛楚百倍。”
说着宇文坚走下草垛,对着呼延乙那楼吩咐道:“左五十人长虽未参与其中,但知法却仍要求情,此次所获尽皆罚没。
慕舆句你数算好,辅助左五十人长分发剩余粮食,参战者每人一袋,伤者多半袋,这次没有阵亡就不需要抚恤了,剩余粮秣皆存入营内备用。”
呼延乙那楼和慕舆句扶胸应诺。
话罢,宇文坚转身往大帐走去。
眼瞅着宇文坚走了片刻,大伙依旧伏地不起,鲜于六忍不住劝道:“大伙别伤心了,大冬天的,先喝碗羊汤暖暖身子吧。”
谁知就是这句体己话,引来了场中的沸腾。
“你这老倌,就不能手抖一下,天杀的敢烧粮食!”
“你就不能说没带火,耽搁一会,说不定首领的气就消了!”
面对滚滚而来的诘问,鲜于六哪敢应战,赶忙一溜烟的逃了。
“追上去,揍这烧粮贼!”
“揍这烧粮贼!”
瞬间整个营地变成了大型抓捕现场,被逼急了的鲜于六绕了个大圈,挨了不少黑脚,愣是逃到了首领帐边,这才算逃过一劫。
面对种种威胁,老大叔依偎在大帐边,眼里尽是说不出来的心酸。
宇文坚前脚进帐,后脚须卜旗云就跟了进来,还没坐定就好奇的问道:“逊昵延,你不会真把小粮垛里的粮食都给烧了吧?”
宇文坚翻了个白眼,捣鼓着铜壶,倒了两杯热水,坐了下来。
眼见宇文坚不说,须卜旗云心里就跟痒痒挠一般,死乞白赖的凑过来,央求道:“你就说下谜底嘛,不然我今晚连觉都睡不着。”
“睡不着?看来还不够累,等等我再安排个差事给你。”
“别。”
须卜旗云起身就走,到半途又舔着脸感慨道:“逊昵延你变了,以前你跟我之间可是无话不说的。”
“滚!”
本以为须卜旗云出帐会安闲些,谁料宇文坚还没喝上一口热水暖暖胃,就见须卜旗云从帘中伸出来个脑袋,笑着又问道:“真不说?”
无语至极的宇文坚扶着脑袋,反问道:“你看我像个傻子?”
得到答复,须卜旗云满意的走了,像是个凯旋归来的大将军。
被这三两番试探逗笑的宇文坚摇了摇头,起先因为麾下不尊军令的气也是撒了出去,毕竟他的初衷是让大伙能活罢了。
随后他便听到帐外的动静,出声将鲜于六接了进来,这家伙可是个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