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看着底下几个生机勃勃的丫头,真是什么病都没有了。
注意到云姝婉,云老夫人摆摆手,让她上前来:“婉儿,听你爹娘说,你去了一趟江南。路途遥远,你的身子骨不好,可有没有不适。”
因着云姝婉身体虚弱,又是早产出生,云老夫人也格外疼爱这个孙女。
但也并未说不疼其他几个,她一直都是公平的。
因此,几个丫头相处融洽,平日里也不会因为一样物件便争得不相上下。
“劳祖母挂心,孙女没事。倒是祖母,莫要伤了身体。”云姝婉指的,当然是云老夫人被气得病倒一事。
云老夫人点点头,又沉了脸色:“你们几个丫头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祖母也不瞒着你们了。想必你们都听说了,那顾氏母女之事。”
边说,云老夫人边看着云姝婧跟云姝婳:“二房的小姐就你们两个,不会有第三位小姐。祖母有你们八个孙女,就足够了。”
她的言外之意,是不认那顾氏母女。
也是,若是说要纳个妾,或许她还没有那么气。偏偏的不是,养个外室十几年,连外室生的女儿都十九了。
竟然比她的婧丫头还大上一岁。
“祖母放心,孙女都明白。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一个外室之女,还轮不到我们上心。”
云姝婧神色自若,并不为这个事忧心。她是二房嫡女,名正言顺的嫡女,一个外室之女,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
云老夫人见云姝婧如此通透,欣慰地点点头。
“那便好,你们几个还未用早膳吧,不多说了,快,和祖母一起去用早膳。”云老夫人满脸笑容,引着她们一起去用早膳。
…………………
太尉府
沈栖月回来之后,为沈氏瞧了病,开了药,便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
她是在研究裴煜辰跟裴熠辰中的是什么毒。
研究了好几天,沈栖月却不知从何下手,丝毫无头绪。
翻看了这么多医书,却又没有任何记载,甚至跟这有关联的,都没有。
“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毒。”沈栖月都快把书翻遍了,都没有一点头绪。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是紫衣的声音,沈栖月一股脑把所有的医书塞进了柜子里,应了一声净了手才去开门。
“走吧。”沈栖月也不用问因为什么,她前几日才给了秦姨娘一个下马威,那此事她的好父亲要见她,是为了什么事都心知肚明。
她倒要看看,她这个父亲要拿她怎么样。
“小姐,老爷是从秦姨娘院子里出来的,看着怒气冲冲。小姐要当心啊,老爷若是罚您的话,奴婢去请老夫人过来。”
紫衣还是担心的,怕沈栖月又受罚。
沈栖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家大小姐不同往日了,我倒要看看父亲能拿我怎么样。”
她一没犯错,二没忤逆长辈。哦,秦姨娘也不算是她的长辈。
毕竟,一个妾,还算不得是她这个主子的长辈。
刚踏进大厅,沈栖月差点被一个飞来的茶杯砸到,她灵活地闪开,阴阳怪气地开口:“父亲这是要砸死女儿不成,这茶杯若是砸到我脸上,指不定留多少血呢。”
沈栖月的一番话,让沈清舟更气了。
“给我跪下!”一声怒吼,身旁的下人急忙跪了下来,生怕迁怒到这里,唯有沈栖月身影笔直地站着,丝毫不被怒气吓着。
她该怕什么,做错的又不是她。
“敢问父亲,女儿为何要跪。”沈栖月眼神犀利,抬头那一刻,眼眸中是说不尽的深意:“父亲一大早便找女儿来兴师问罪,女儿乃府中嫡女,又无过错,为何要跪。”
说到这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问:“还是说,父亲因为女儿向祖母拿了管家之权,秦姨娘和父亲说了点什么,父亲便来找女儿了。”
沈栖月的话,让沈清舟哑口无言。若是是吧,传出来,便是说他为了一个姨娘质问自己的女儿。
“利牙利齿,在外面疯够了才回来。你是嫡女,自然要有个嫡女的样子。秦姨娘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十四那天,华锦公主设宴为太子殿下和尊王接风洗尘,把你妹妹栖欣带上。”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沈栖月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原来,还另有目的。
“父亲倒是好算计,让我带沈栖欣去,若是惹了华锦公主不快,到头来怪罪的是谁。再说了,父亲也说,我是家中嫡女,秦姨娘只是一个妾,又如何算得上是我的长辈。”
沈栖月毫不留情地回怼道,她还真是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而那个人,还是她名义上的父亲。
沈清舟不会无缘无故管这些,那就是秦姨娘吹枕边风了。
“你就是这样跟你父亲讲话的,真不知道你平日的礼仪学哪去了。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出言顶撞父亲,不敬长辈。”
沈清舟气得咬牙。
沈栖月冷笑一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父亲这话说的,我哪里有半分不敬父亲。倒是您,我的母亲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为了一个妾而冷落她。您倒不如问问自己,做得对不对。我作为一个女儿,心疼自己的母亲有错吗?”
沈栖月也不怕他,讲道理嘛,她最在行了。
动口不动手的事情,她能说得人心服口服。
“父亲如今官拜太尉,想必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官场争斗吧。那后院争斗,跟官场争斗有何不同,无非都是靠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