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我……”
“别叫我妹子!我叫赵芳!”
赵芳大声说道,她那灵动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怒火,她微微扬起下巴,那模样既有着一种骄傲,又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赵芳,他们不是那个意思。”方麻子人高马大,但此刻却不敢还嘴,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鸡仔。
他局促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慌乱。
“打住!打住”
赵芳一边推着他往外走,一遍大声说道:“告诉你方麻子,咱俩绝对不可能,你趁早死了心吧,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群无赖!”
她那婀娜的身姿在推搡间更显灵动,话音还没落,门外一群商贩走了进来。
“麻子哥,乡亲们过来问你,前些日子赊的酒肉布匹,啥时候能给钱啊?”
这些小贩们在集市上做事,前些日子被方麻子要了些货物,用来讨好赵芳。
多日过去也不给钱,他们只好抱作一团前来要账。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赵芳的脸越来越黑,原来那些东西的来路,是方麻子强取豪夺来的!
当下眼前发黑,有些立足不稳。
她那娇弱的身躯微微晃动,仿佛随时会倒下。
夏小酥连忙走上前搀扶,柔声说道:“芳姐别急,那些东西仅用了一些,我们退还给大家,剩余的我们给钱就是,权当是我们自己买的。”
赵芳这才冷静了几分,她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
“姐姐,姐姐!”
赵雷慌忙跑了出来,眼里带着泪珠。他那稚嫩的脸庞满是惊慌。
“姐姐,爷爷睡着觉,怎么也叫不醒,他是不是不喜欢雷子了?”
轰隆——
一句话,赵芳和夏小酥如遭雷击。
连忙抢步冲进院内,小贩们也涌了进来,想看看出什么事了。
来到老爷子屋内,只见他盘膝而坐,闭目而睡。
仔细一番探寻,老赵头早就没了气息。
“爷爷!”
赵芳立时嚎啕大哭,她那悲切的哭声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她扑倒在老赵头身前,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可哭了几声,顿时一头栽了过去。
夏小酥也是泪珠流转,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她一跳,赶忙扶住了她。
她那柔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努力地支撑着赵芳。
小贩们也顾不得要钱了,连忙去镇子上张罗丧事。
老赵头为人心善,多有助人,是以很快就操办了起来。
冷清的小酒馆络绎不绝的涌进来了人,赵芳赵雷夏小酥身穿丧服,跪在灵前。
方麻子立在原处,望着那眼神再无神采,甚至有些浑浊的赵芳,心中好像被刺痛了一般。
他想要走上前安慰几句,但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他的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奈,嘴巴微微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赵芳那悲伤的模样,心里满是愧疚与心疼。
夏小酥缓缓站起身,那白色的丧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离开灵堂,那灵堂中的悲伤仿佛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走到院子里,她轻轻地抚摸着那头沽酒用的黑马,那黑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轻轻地打着响鼻。
她牵引着马车缓缓出来,正好遇到独自一人黯然神伤的方麻子。
方麻子那落寞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孤寂。
“大丧之日,你去何处?”方麻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落寞。
夏小酥轻轻跨上马,那动作轻柔而又决绝。
想着昨夜老爷子还馋酒喝,但自己只允许他喝了一点,当下深感愧疚。
她微微侧头,发丝在风中轻扬,缓缓说道:“去大名府给老爷子沽酒。”
她的声音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哀愁。
残阳如血,那如血的光芒将整个天地都染成了一片绯红。
马车缓缓远去,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影子在夕阳的映照下越拉越长,仿佛那影子也舍不得灵柩中躺着的那位老人。
凄美的夕阳下,带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舍。
夏小酥的身影在马车上渐行渐远,而那灵堂,那老人,那无尽的悲伤,仿佛都被这残阳和远去的马车,凝固成了一幅凄美绝伦的画卷。
赵麻子愣了片刻,这才提了提快要滑到裆部的刀鞘,转身去值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