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事,圣上命太子和容王负责并彻查,太后接到柳老书信,告知太子,饥荒百姓背井离乡,沿路或有府州县出现大量难民,应当让各地府衙安排施粥,救济百姓,太子遂拟旨,上呈皇帝,加盖玉玺,昭告各地府衙,随令施行,不可怠慢!这还是隆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大旱,还是在水系发达的江南,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说是上京推行女学之故,惹怒了上苍,惩罚江南子民,大旱不雨,祈天宫上下为此忙忙碌碌,宫正夜观天象,只为南方求雨,多少能解燃眉之急,太后亲自坐镇,是因为柳老书信中提及江南旱灾,便找祈天宫的人算了算,江南之症和解?江南启星有异,乃大伤之兆,但于北方龙脉并无影响,隆帝要求他三日内算出何时江南落雨,太后提前给祈天宫求了情,要带着后宫去国清寺祈福,大臣臣眷自然应召随往,太子和容王联合京翊卫和大理寺抓了不少散布谣言之人,谢柏昀连着审了两日,第三日那人没捱过,招了几句,谢柏昀按照规矩将笔录上呈给了太子,才知道京翊卫大牢关了一批,放了一批,关押的名义是妖言惑众,蛊惑民心,危害社稷安稳!太子看见大理寺递交的证词,大概猜到了,本来也能想到,只是还怕别有所图。谢柏昀心道放一批人是为放长线,钓大鱼,京翊卫护理京畿治安,比他们更着急抓捕幕后主使。罪名已下,上京城谣言的气势削弱几分。
八月末,各地学子陆续回到书院,九月初一天微书院正式开学,女学子与男学子一同入学,柳毓初和书院院长商量,准备了男女相同的入学礼,女学子的授服,听规,教语在书院的入学仪式上一并办了,书院内男女平等学习,但古语有云,七岁不同席,是以寝舍离得最远,是同袍,可同学同食,不可同寝,一经发现,逐出书院,朝廷永不录用!女学按照年龄和学习进度,一共分了三个班,豆蔻前一个班,及笄之年未有学的一个班,已经有所学的一个班,国子监蔺师之女蔺湘自请成为女学助教,院长已经批准了。女学建造之初,太后就率先给三位公主都报了名,皇后吩咐宫里为公主准备入学事宜,还告诫七公主,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不许睡懒觉,表现好了,回宫会有奖赏!本来元霞尚大病初愈,皇后是舍不得的,但小姑娘听说两位姐姐都要去,反正她已经在宫里待的快闷死了,还不如去凑凑热闹!太后有言在先,公主入了女学只是学子,当尊师重道,一视同仁,元珍阳倒没什么,虽然她好武,但最基本的几本还是读过的,元莳岚是在太后宫里那几年,学了一些,不说文采怎么样,不至于不通文墨,就是元霞尚,有皇后这个亲娘在,说上几句还是可以的。天微书院培养的是读圣贤书的君子,国子监培养的才是未来国之栋梁!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年书院入国子监的人不少,不愿意的也很多,只待毕了业回家承了家业的也有。女学设了君子六艺,还有琴棋书画诗酒茶花医食等等各色风雅技艺,柳毓初也是后来才知道,三公主的琴不错,但很少在众人面前弹,六公主的笛子和棋艺还行,至于七公主,从会拿笔开始,每日练字一个时辰,大书法家的字帖临摹几百遍,也是够拿的出手了。按照有无基础分年龄以天干,分学识以地支,年龄以豆蔻划分,豆蔻长为甲,少为乙,学识长为子,弱为丑,每旬末休一日,上午学书理,下午学百艺,有学生就有老师,书理为主修,百艺可选二,一为辅修要考核,二为选修为爱好!而且百艺课没有年龄限制,大小都在一块儿。为了找有经验和耐心的夫子,柳毓初和院长,还有男学学监墨夫子,也是绞尽脑汁,煞费苦心了!
半月后,肖屿从江南传回来消息,饥荒之下,饿殍遍野,他们已经进入内路水运,但旱情严重,大船不运,只能用小船分粮,沿路府衙接应缓慢,到是那些百姓,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看见粮船,哄乱而上,有故意糟蹋粮食之嫌,幸而京翊卫办事利索,将带头的抓了起来,镇压之后,沿路太平许多,闹事者显然不是饥荒百姓,连着审了三日,只说是道听途说,太饿,没有什么价值但饿极了的百姓不会管这些,柳老往江阴江西更南面的州府去集粮食和药材,旱灾严重,人死无葬,最怕起瘟疫,是以除了散粮,还要安顿沿路百姓,最严重的几个州府府衙已经被百姓踏乱,也是如此才求往柳府,肖屿直言,西南战乱他已见识过,江南灾情比西南战乱过之。太子见此消息,隐隐有些不安,上了折子递往天元殿,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容王。柳毓初在书院隔几日便能收到一些消息,国清寺的,容王的,兄长的,有些江南的事,她也说给连杏听,写的信里,很感谢出发前连家的药。江南的事虽然没有影响女学开学,但多少是个隐患,为了防止有人事后提及,她要想个办法,屏除那些人的偏见~
庆王府,元莳岚提早下学回来,直奔庆王府,今日是他生辰,她学了新曲子,又让厨房准备了长寿面和酒菜,要和元祁桢一起过生辰,齐天看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整个府上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元莳岚承认她从进来就感觉到了,但是王府自她小时候几乎就没正常过,虽然可能就她这样想,但是庆王府大概也只有她会来了。“齐天!”“三公主,今日内务府送生辰礼,还有,圣上一封圣旨,命王爷南下赈灾!属下正要去准备呢!”赈灾,西南王在前,庆王在后,赈灾有亲兵和军队护卫,说实话,元莳岚并未觉得很难过,但是若是南下,她便要好多日月不得见他,“他在哪里?”“王爷在主院!”元莳岚吩咐洗春和沐夏去准备生辰,自己往主院去了。“元祁桢~我进来了?”新院子,她还是第一次进来,感觉很大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等到了书房,看见他望着原本挂画像的地方出神,“皇叔~你什么时候走?”“明日就走,河洛含嘉仓离俞氏不远,大约圣上记起来了。”“哦~今日是你的生辰,好好喝一杯就当践行了?”“好!”元祁桢起身道“行礼未定,你且先去忙吧!”“才不要,那些有洗春和沐夏,我帮你收拾吧!”元莳岚说着,拉着元祁桢往卧房去了,里面修饰一新,床比原先的还要大些,两人在卧房里收拾了近一个时辰,齐天来唤时,庆王吩咐备水沐浴,待两人出来,已经月上柳梢,洗春和沐夏堪堪来唤,只因庆王是夜晚出生的,“公主,您怎么了?也不叫奴婢们伺候?”洗春看着换了衣服,头发散落的三公主,惊讶上前,“无妨,今日走得急,绊倒了,府上刚修缮,落了一身污尘!这才换了!快来帮我挽发,一会儿元祁桢就要来了。”“好!”沐夏去取了马车上的备用首饰和衣裳,洗春利落的帮她穿戴打扮好。酒宴备在后院的凉亭,弹琴,喝酒,聊天,洗春和沐夏才知道,明天庆王就要启程去赈灾,今日这喝的是生辰酒,也是送别酒,半个时辰过去,元莳岚已经醉醺醺的了,“元祁桢,你一定要好好的~”“嗯!”庆王抱起元莳岚,洗春和沐夏连忙跟上,一路抱上马车,交代她们好好照顾,有事可以通知王府,他会想办法帮忙。“洗春谢别王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