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安仁身上的白毛汗唰的就出来了,老人穿的是寿衣。
他对着同伴又拉又扯,想把他们拉到楼梯那儿去,可惜几人就是不动弹。
老人倒是没理他,而是转着圈看自己的身体。
没办法,王安仁想了下,有两个台阶一下,奔到底楼,想看看外面怎么样了,是否有破局的方法。
到了堂屋,门还是打不开,透过窗户看出去外面还是看不真切,如同隔着一个世界一样。
这时,高吭的唢呐还要持续着,多了更多其他乐器的声音,辨认了一下,是些铃啊、锣啊之类的打击乐器,也有人的诵经声,是道经,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直钻脑门。
然后,他看到好多人,排成一排,如同鬼影一般排着队从别墅后面一个黑乎乎的建筑里出来,开始围着别墅转圈。
“哎呀,前面的是我大儿子大儿媳,嗯,我二儿二儿媳,我女儿女婿,喔,还有孙子,他从学校回来了,也不知道大学请假会不会被老师骂,外孙女也回来了。”
刚才从床上蹦出来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楼下,站王安仁边上一起看着外边,很明显,他看得比王安仁清楚。
王安仁看看外面,又回头看看老头,再看看老头身上的寿衣,浑身一激灵,然后一字一顿地说:
“这是扎库?”
“是啊,扎库,我家孩子找人给扎的,真不错。”
说完老头还环顾屋内,一脸欣赏之色。
“你们几个,比那扎库师傅扎给我的佣人好多了,你一看就是那脑子活的,另外几个看起来是力气大的,种地搬东西好用。
不过你们和扎给我的佣人不一样,你们下去后是要工钱的,正好,我儿子女儿给我的金子多得用不完,后有天地银行的钞票,不用担心我发不出工钱。”
王安仁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亡魂兼冒,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一路走过来,路边插地上的那些杆子,是荷花灯,他们现在在的别墅是纸扎给死者的,现在外面举行的仪式,是子女亲朋,想送死者一程的,都排队。
由长子打头,捧着遗像,从堂屋死者停灵处开始,经过困住他们的纸房子绕圈,至于为什么他现在出不去这纸房子,为什么纸房子的墙壁与正经房子一样,他现在不想去弄明白。
一会儿,要化库了,就是把这纸房子点着,把死者生前穿的衣服,甚至睡的被子都扔进火堆里。
别看都是纸扎的,这么大个别墅型的纸房子,加上里面的纸家电纸家具纸钱纸元宝,以及后面扔进来的衣服被子,他们要是现在不逃出去,绝对会被烧死。
现在两种方法,一种是带人冲出去,就队友几人的状态,难度有点大,另一种是自己先出去,想办法不让外面的人点火。
“放我出去。”王安仁突然转过头,正式地对老头说。
老头笑嘻嘻地说:“出不去的,你现在和我一样,在阴,外面是阳,阴阳相隔,你怎么出去?
当火烧起来的时候,你和上面那些人会被一起烧死,在我屋子里被化去,就得永生永世听我的,不过因为你不是扎库师傅扎的,所以我给开工资,已经很好了,逢年过节,孩子们给我烧纸,我给你们发奖金。”
老头越说越开心,哼哼笑了起来。
这时,外面唢呐伴奏下,转圈仍在继续,子女已经往上面扔硬币和棉籽了,这些东西扔完,转圈结束,化库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