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夫人神色古怪的看着乔翎。
乔翎百思?不得其解,又带着点愠怒。
张玉映暗中观察。
终于,梁氏夫人小声问了出来:“怎么回事?”
乔霸天先前把话说的那么满,最后结果却不美满,以为可以去吃席,没成想鲁王却没有死。
想到这里,她终于面露愧疚,垂头丧气起?来:“可,可能是关系没我想的那么硬吧……”
梁氏夫人:“……”
这句话的槽点实在?太多太多了!
梁氏夫人嘴唇动了又动,反复几次,终于无力的从嘴巴里吐出来四个字:“吃,吃饭吧……”
乔翎有生之年,这还是头一次吃鱼脍。
梁氏夫人握着筷子,心事重重的坐在?上首,她则用筷子夹起?一片鱼肉,神情好奇的端详着。
继而惊奇道:“这是生的!”
梁氏夫人瞥了一眼,懒得同乡巴佬说什么。
张玉映侍立在?侧,见状便低声告诉她:“鱼脍就是这样的,选取刚打上来的鱼切成薄片,取其鲜美之味,可以直接吃,也可以蘸着佐料吃。”
乔翎“噢”了一声,试着送进嘴里嚼了嚼,眼眸微亮:“口?感有点怪,还有一点点甜……”
梁氏夫人奇怪道:“你身边的这个婢女,就切得一手好脍,薄如蝉翼,一口?气就能吹动,闻名神都,难道你不知?道?”
乔翎马上转头,稍显气愤的看张玉映。
后者?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娘子会?对这个感兴趣呀。”
乔翎眼睛又瞪得像猫一样了:“回去切给我吃!”
张玉映笑?着说:“好好好。”
梁氏夫人注视着乔翎,却又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去了:“乔翎。”
她很郑重的叫了乔翎的名字,斟酌再三,还是不吐不快:“你这个人,心里没有‘敬畏’这两个字……”
你知?道张玉映是鲁王想要的人,买下她一定会?得罪鲁王,但你还是那么做了,因为你对于鲁王没有敬畏之心。
我这个婆婆非难你,你知?道忍气吞声可以暂且缓解矛盾,但是你没有那么做,因为你对我这个婆婆没有敬畏之心。
同样,正常人被一位皇室亲王为难,要么是想方设法求和,缓解矛盾,要么是寻求外援,弹压鲁王,但你想的是,这条贱狗几次三番找我麻烦没完没了,我要弄死他!
鲁王不仅仅是鲁王,他是圣上的亲子,是皇室的一员,你对于皇室甚至于圣上本身,都没有敬畏之心。
乔翎下意识道:“我为什么要‘敬畏’?”
梁氏夫人欲言又止,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唉,你看,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了。”
乔翎又夹了一片鱼脍进嘴,嚼嚼嚼。
梁氏夫人神色无奈的劝她:“做人呢,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为人处世太过?于犀利,难免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乔翎惊奇不已:“真没想到,这种话还会?从婆婆你嘴里说出来!”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为数不多的好声好气都给呛没了:“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就是了!我从前锋芒毕露,针对的是什么人,你现在?锋芒毕露,针对的又是什么人?那能同日?而语吗?”
乔翎再夹了一片鱼脍,嚼嚼嚼。
梁氏夫人更气了:“别吃了!知?道这事儿要是被翻出来,是多大?的罪吗?!”
乔翎觑着她的神色,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嚼。
梁氏夫人都给气笑?了:“要不是离得远,我真想去乔家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乔翎把最后一片鱼脍送进嘴里:“说出来婆婆你可能不信,我是我们家最老实的……”
梁氏夫人冷笑?一声,并不相信她这话:“吃完了吗?没事儿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烦我了!”
……
知?道鲁王只是身受重伤,却没有殒命之后,乔翎在?忧伤于关系不够硬,公孙宴原本咧着的嘴也合上了。
“怎么可能?他没死?!”
他暗说不妙:“我表妹知?道了可是要骂我的!她骂起?人来可凶了!!!”
那体态臃肿的茶楼老板心平气和的摇着蒲扇:“没死就是没死啊,这世间多的是匪夷所思?之事。”
公孙宴奇道:“有没有可能是人死了,但是为了不造成慌乱,所以对外放出了假消息?”
茶楼老板笑?呵呵的一摊手:“我怎么知?道?”
“不过?,”他沉吟着道:“鲁王之于神都,并不算是什么极为要紧的人物,想来即便真的亡故,也无需这样故布疑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