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所?以说起这件事,却是因为我谈及了鲁王和承恩公之子的不法行?径,乃至于权贵和皇亲对于罪恶的包庇……”
乔翎想到?此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难道说,韩相公他想把皇帝从政治体系当中剥离出去?!”
卢梦卿着实吃了一惊!
“乔太太!”
他瞠目结舌,又叫了一声:“乔太太!”
乔翎还在为韩相公的旷世之想惊叹不已?:“可?惜我从前竟不知世间有这等人,不然,早就该登门拜访了!”
卢梦卿定定的看着她,却是大笑出声:“妙啊,妙极了!我看太太先前好像并不了解这些?,然而我只是提了几?句,你抽丝剥茧,竟然真的想出来了——可?笑许多对此知之甚深的博士官,一不敢作此遐想,二来即便是听?到?了,也要厉声呵斥,以免来日天子问责,受到?牵连。”
乔翎很感兴趣的给他倒了酒:“还请卢相公细言?”
卢梦卿捏住酒杯,却不急于饮下,斟酌几?瞬,方才徐徐道:“少?游他,想要建立起一种以律令为根基、以民生为基础的政权,在最开始的时候,为稳定人心,并不会废黜皇帝,只是会架空皇帝,使其作为国家的一个象征,真正主理政务的,则是宰相们……”
《.并.不.会.废.黜.皇.帝.
《.只.是.会.架.空.皇.帝.
乔翎有些?无?言:“我猜天子并不会为没有废黜他而感动?呢……”
卢梦卿耸了耸肩:“我看也是!”
四目相对,两人齐齐笑了起来。
而笑过之后,卢梦卿又有些?黯然:“圣上对此大概早有不满,只是一直引而不发,这回借了刘大的事情发作出来,少?游纵然没有牢狱之灾,但也免不了要被流放出京,我此时身在狱中,不知何时才能离开,当日朝堂之上,或许就是最后的永诀了。”
再一抬头,复又失笑:“罢了,不说这些?,喝酒!”
……
越国公府的这场婚典办得稀碎。
不敢说是后无?来者,至少?也是前无?古人。
其实后边也很难有来者了……
不过真的细细论起来,越国公府倒也不算是十分丢人现眼,外边人议论起来,也会说越国公夫人真是性情中人——顶多就是行?为上稍稍有点过激了。
但对于李文和与?小姜氏,舆论上只怕就没有那么宽容了。
太麻了。
属于叫人坐在树杈上想到?地老天荒,都想不明?白他俩为什么要这么干的麻。
乔翎跟太叔洪往京兆狱去了,越国公府的人满头大汗的招待宾客,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李文和与?小姜氏,乃至于淮安侯夫妇一起离了场。
淮安侯夫人倒是宽抚小姜氏呢,但小姜氏这会儿已?经找不到?什么言语来回应对方了,她只觉得头疼欲裂!
两方勉强说了几?句,便就此辞别。
说老实话,李文和现在真的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把小姜氏给埋了!
只是出于最后的一点理智,他强行?忍住了,木着脸叫了马车来,心神俱疲的回家去。
李家的门房没想到?自家老爷和夫人这么早就回来了,还觉得诧异呢,天色已?经黑了,他们甚至于都没发觉小姜氏那满头的瓜种和粘腻的衣裳。
只迎上去,纳闷儿道:“老爷今日怎么回的这么早?”
李文和甩手一记耳光过去:“滚!”
门房呆了一下,心里委屈,但是也没敢吭声,赶紧低下头去,把门给打开了。
里头管事迎出来,也觉不解:“喜宴这就结束了?”
李文和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滚!”
管事捂着脸瞠目结舌。
正房那边,一贯得宠的那个妾侍也过来了——她倒是瞧见?小姜氏头上脸上的狼狈了,不由?得浮现出几?分幸灾乐祸来:“哟,姐姐,这是怎么啦?你……”
李文和众生平等的赏了她一个大嘴巴子:“你也滚!”
那妾侍愣住了,捂着脸,委屈道:“老爷,你怎么……”
李文和反手又给了她一下:“滚!全都滚!!!”
在院子里委屈张望的管事眼见?这一幕,赶忙若无?其事的遁走了。
那妾侍待在原地,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看得出李文和现下的情状不对,也没敢撒娇,怯怯的退了几?步,出门之后快步走了。
李文和心神俱疲的坐在了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