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茉想起那人玩味的眼神,没好气地接话:“我觉得都挺装的。”
两个脑袋正凑在一块,方丽珍端着两碗排骨面过来了。
店里人不多,方丽珍得空,顺便坐下了:“你们俩聊什么呢?”
两人默契地同时闭麦,陈韵吉挑开话题,兴高采烈地报喜:“方阿姨,茉茉摸底考试考了年级第一呢!”
“是吗?”方丽珍惊喜,欣慰地看向程北茉。
这时,旁边五金店里探出个头来。
陈父陈展翔正在店里捣鼓什么,套着粗线白手套,举个螺丝刀就出来了:“那你考了多少?”
陈韵吉蔫了半截,气势没了,声音也低了:“我哪儿知道。”
“成绩还是分批出来的?”
“茉茉是第一,成绩出来老师先告诉她的。”
陈展翔拍了拍手套,走过来:“你跟茉茉天天在一块,怎么就没见你的成绩上去?”
方丽珍替陈韵吉挡了挡:“行了老陈,让孩子先把饭吃了。”
方丽珍和老陈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店门口这条路是典型的老城区街道,不宽的路两边各停了一排车,导致这条路常年拥堵。一堵,人就急躁,鸣笛声和吵骂声交错,把这对话淹没了。
陈韵吉只顾着埋头吃面,程北茉却听进去了。
好像是房租和物业又要涨价。
她眸光微动,抬眼看了看,老程家面馆的灯牌里面有盏灯坏了。现在看起来,像是“老家面馆”。
她垂着眼,一言不发地吃着碗里的面,胸口像被钝器敲打一般,一下一下凿着她无能为力的心。
与此同时,两个少年踩在金碧辉煌的酒店电梯里,一个神情兴奋,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另一个表情里透着冷淡,默不作声地刷着手机。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所在楼层。
“走吧,大家都等着咱们呢。”穿着球衣的少年说。
“一中跟八中的直线距离是3.4公里,公交车六站,打车十分钟就能到。”裴颂单手抄口袋,“我就是转个学,又不是以后都不见了。”
裴颂的言下之意是,没必要整这一出,还这么大排场。还不如去校门口撸个串自在。
穿球衣的男生叫张弛,他哄着裴颂往前走:“大家给你饯行,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到了包厢门口,裴颂的手松松搭上门把手,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