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苏璃跟苏绝溜达一路走到青墨坊,之瞧见门口有一锦服公子在抖布,二人不觉奇怪,走近一瞧,正是燕卿久。
苏绝是打小认识的燕卿久,虽是多年不见,但一见面总是认得出来,他上前一步,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小久久你站这门口抖啥呢?”
燕卿久冷不丁被人拍一巴掌,吓了一大跳,险些丢掉手里的布,怒气冲冲回头找是何人这么大胆敢拍他,看到身后之人,燕卿久一怔。
然后苏璃与雪弋目瞪口呆僵化在一旁瞧着堂堂燕家四爷燕卿久,像是多年未见出远门丈夫的深闺怨妇一样,抖着手中的布匹便是扑向苏绝,苏绝一个不留神被他扑得往后猛退几步,若是后边有点缓冲物也罢,偏偏后面站着的是苏璃,苏璃惊呆也不忘记扯着雪弋往旁边一蹦。
于是激动过分的燕卿久将苏绝扑得倒退几米,直接仰面倒在地上,而燕卿久则是完完全全压在了苏绝身上,路过的行人不觉捂了捂嘴加快脚步,神色怪异。
苏绝也神色怪异,燕卿久趴在他身上,手中的布匹还蒙在两人头顶,气氛微妙且尴尬,甚至有点小和谐,但总有人打破这种怪异的和谐。
燕卿久激动的甩开布匹,扯着苏绝领口:“你这狗崽子还知道回来?!说!这些年在外头是不是可爽快了!”
苏绝神色怪异道:“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小妹还在旁边,而且这还在大街上,你不为你自己形象考虑,也不为你的青墨坊名声考虑嘛。”
苏璃在一旁倒是看热闹看得舒服,还津津有味,哪知听得苏绝这话,燕卿久是面色一变,怔怔的看看苏绝看看自己,又想象了一下二人的姿势,俊脸一红,赶紧爬起来,唾了一口:“小爷我名声好着了,这不是太久不见你这狗崽,太想你了。”
苏绝脸色铁青:“你若是再叫一句狗崽,信不信我给你一拳头?你这细柳条子?”他是觉得在苏璃面前失了面子,眼前之人无论何时都能让他牙牙痒,手脚都痒。
燕卿久脸色也变了些:“你说谁是细柳条子?!我可壮着了!整日好吃好喝供着!不像你偏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晒得黑不溜秋的跟炭一样。”
苏璃早笑的弯了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戏瞧,雪弋在一旁也是笑的发颤,她是从未见过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见面喊打喊杀,满口子的浑话。
苏绝气燕卿久在苏璃面前喊他“狗崽”,燕卿久不服气苏绝喊他“细柳条子”,两人撸撸袖管,面色激昂,还是真有种干杖的架势,不过平心而论,燕卿久着一身翠青色衣裳,人又极瘦肤色还白,这“细柳条子”是极为适合他。
至少苏璃这样觉得。
眼见青墨坊门口将要进行一场恶战,门口蓦地出现一着蓝色衣衫的人,这人悄咪咪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瞅了一眼地上灰扑扑的布匹,幽幽道:“燕卿久,我让你出来抖布,你怎么越抖越黑?你耽误了八公主定制的衣裳的完工时间,别是真被人家小公主给捶成细柳条子。”
燕卿久一听这话,“哎呀”一声懊悔的拍拍手,赶紧捡起地上灰扑扑的布匹,又是抖了起来。苏绝瞧着这一幕不觉好笑,朝着门里的人拱拱手:“燕前辈,您也在这。”
燕楚歌看一眼苏绝,面无表情的脸上仍旧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因苏绝的话而挤出一丝笑容,他无视一旁抖布的燕卿久,,径直走到苏绝面前,伸手拍拍苏绝的肩膀:“在外头受苦了?”
苏绝道:“谢的前辈关心了,苏绝在外一切都好。”
燕楚歌点点头,扭头看向苏璃:“你这小丫头倒是也长大了,不过你很久没有来过我这里了,你母亲也是,她也很久没来看过我了。”眸中是渐渐迷茫,不知他在想甚么。
苏璃站在一旁乖巧道:“近些年来,我一直病着,虽没甚么大事,母亲却不曾准许我出门,她也是很少出门在家中照顾我。”
燕楚歌点点头:“也是了,你是她独个的女儿,当初历经千难万险生下来的宝贝疙瘩。”随即眸中又是迷茫起来,变得深邃许多,似是回忆起甚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苏璃心下暗暗惊奇面前此人与自己母亲有何关系,燕楚歌却是已经停止回忆,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么寰王来此有何事情?你在门口看戏看了半天了。也该说说正事。”
苏璃惊讶抬头往四周瞅,果然看到陵玥推着轮椅,慕修着一身灰白长衫,面如冠玉,安静坐在轮椅上,微笑的瞅着燕楚歌。
他是何时来的,她竟没有发觉,苏璃不由得瞄了慕修一眼,哪知慕修却是朝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