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弋见到那人的尸体,被吓得晕了过去,而直到天明,雨停,她才醒过来,刚坐起身,身后就是一团尖叫。
原来是下人们起床瞧见这扇门开着,都好奇进来看,被那尸体吓得大喊大叫,惊动了不少人,最后竟惊动了羽凉月,府中死个下人本没什么,羽凉月一听与雪弋有关就赶紧穿戴好衣裳,饭也不吃就赶来。
刚刚醒来还尚且一脸懵逼的雪弋被吓坏的众人当成了杀人凶手,上去将她绑了,而羽凉月来到此处,并没有进屋,但那人为何而来,又如何惨死,她心里是清清楚楚,只是因为雪弋背叛了她,朝苏璃那边靠拢。
羽凉月是早就起了杀心,要除掉雪弋。
她命人将雪弋绑了,带到正厅,叫来府中众人,要她给个交代,雪弋哪知道这人怎么死的,可任凭她怎么说,旁人也是不信,毕竟她坐在死人旁边,身上沾着血,大家又是亲眼所见,雪弋是百口莫辩,再加上羽凉月的暗中施压,一些稍微有些疑惑的人都闭严了嘴巴。
此刻雪弋趴在木凳上,脸上带了些许泪痕,看来是已经吃了一些苦,而端坐在正厅位置上的羽凉月却厉声道:“胆敢在苏府杀人,你这奴婢也是胆子太大,可是那苏璃将你惯得太过得意忘形了!”
她转而对身边的丫鬟沉玉道:“想来打几板子这丫头尝不到苦。”
沉玉心会,转身出了门,不知道去了哪里,雪弋明知羽凉月是存心要自己的命,但她不想死,她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她不能死,可是此刻除了做一些无用的辩解,她甚么也不能做,心底已是一点一点沉下来。
表面是为了给府中众人一个交代缓解众人心慌,实际上就是为了折磨雪弋出口气,最后顺理成章,将她处死,不然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用大费周章的来审讯,下人犯错,主人有权利自行处理。
雪弋冷笑,想不到以往所见心沉如古潭的羽凉月,也会有这样折磨人的手段,也是个俗人,想到此处,羽凉月正巧瞧见她的表情,轻轻一笑,单手托腮侧卧在座上,挥挥手:“再打。”
下人是听命又举起了板子,雪弋身子一颤,双手抓紧木凳,粗糙的木凳上一些木刺深深扎进肉里,因为已经尝过苦头她知道那是怎样的疼痛,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板子落下。
门口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苏绝匆匆赶来,羽凉月一下子直起身,定定看着跑进大厅阻止了下人的苏绝,道:“绝儿,你来这里做甚么?”
苏绝有些微微喘息,听闻雪弋被他母亲带到这里来,他隐隐有些不安,雪弋是苏璃的贴身婢女,他不知怎的,就是想救一救这个丫头,他看着羽凉月道:“听闻府里出了命案,母亲抓到了璃儿的侍女,传言她就是凶手,我就想来瞧一瞧。”
羽凉月却有一丝不耐:“人证物证具在,那人死在那个屋子里,早晨下人们进门就看见她坐在地上,浑身是血,这一幕,可是大家都看见了的。”
雪弋声色微微颤抖:“我没有杀他!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羽凉月却冷笑:“你说如此便是如此?可有人证?你叫旁人如何相信你?”
苏绝道:“我在军营多年,也经历过战场,经历过许多,伤口也见过很多,母亲不如让我去瞧一瞧那人的尸体,再做定论。”
羽凉月却道:“那人是中毒而亡,并非利器所伤,而此前雪弋跟林音学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整个苏府,会如此的,也只有雪弋了。”
苏绝还在试图说服羽凉月,羽凉月却言语间皆是避开,二人争论起来,下面的下人也是悄声议论,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此时门口传来一声音:“下人们想要的不过一个真相,谁知道这杀人凶手到底还会不会再行凶,他们只想求一个安稳,而二夫人却咄咄逼人,只是一味逼供雪弋,细理为何不深究?”
正是苏璃趴在门口听了片刻,整了衣衫走进来,乌黑瞳孔直直看着羽凉月。
雪弋听得这声音,有些如释重负,抬头看苏璃,却不想苏璃并不看她,而是看向苏绝,苏璃笑笑:“多谢大哥。”
苏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只想探个究竟。”
苏璃笑笑,继续看羽凉月,羽凉月见苏璃进来,身体僵了僵,微微眯了眯眼,道:“璃儿这是质疑姨娘理事的能力了吗?”
苏璃认真道:“以往家中事务皆是我母亲一手操办管理,二夫人从来不曾着手管过,当然缺乏经验,而我经常跟在母亲身边,多少也学了一些,姨娘不如听我理一理这件事情?”
羽凉月阴沉沉看着她,却不言语,苏璃只当她默许,转身看着众下人,下人见她转身,纷纷是身子一颤,就要下跪,苏璃道:“不必下跪,我只问,你们为何能进入那管事的房间?”
那群人相互瞅瞅,一个男子道:“今天早晨雨停了之后,我们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出门却见到管事的门开着,大家就想过去看看,因为这位管事平日里不常出门,而我们越靠近那间房,怪味就越浓。”
“我们进门一看,地上有一个死相极其恐怖的人,已经看不出面孔,但是那身衣裳就是管事一直在穿的衣裳,而坐在管事身旁的……”那人看了看苏璃,道:“就是雪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