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哪有兴趣跟他扯淡,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看没看见他们队伍里有一个和咱们部落中长得很像的人?”
“没有,你新招来的人我没见过几个,你刚刚看见什么了?”,秃子摇了摇头道。
难道是我过于紧张,看错了?还是秃子看的时候正好那人已经没有了观察角度?
他见我没动静,用胳膊碰了碰我:“你有什么事可别瞒我,秃爷经历过的事多,没准儿你见过的事在我们这并不稀奇。”
秃子的这句话令我猛然想起他前几天在断崖上跟我说的事,特别是那句“只要踏进树灵森林,无论见到谁都不能相信”,保不齐,他这话所指的就是我刚刚所见到的局面。
我拿不定主意,问道:“你刚才瞧没瞧见,瞧没瞧见他们队伍里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秃子闻言皱起了仅有的几根眉毛,他想了很久,这明显区别于刚刚我们此前的所有交流顺畅程度,随后他才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人?”
我努力的回忆着那个人的装扮道:“不是,是和我一样穿着灰布工作服的人,不是黑色。”
秃子长出口气:“在那鬼地方我的确曾经见过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很像你,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在做梦,因为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还在营地里睡觉的地方。”
“什么意思?”
他皱了皱眉:“一时半会解释不清,简单地说,我可能是去撒尿,见着一个黑衣服的人很像你,我想跟上去,然后我的梦就醒了,醒来时自己还在睡觉的原地。”
“所以你觉得那是个梦?”,我问道。
“所以那一定不是梦,你知道的,老子睡觉翻身,怎么可能睡在原地?”,他顿了顿,眯着眼睛又道:“只有一种可能,老子中了别人的招,晕了过去。”
沉默,良久的沉默,我们暂时都没有再说话,而是彼此将脸贴在地上,他许是在回忆着那晚的故事,而我却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看着他苦大仇深的表情,我也有些不忍,更不愿把我对虎丫的猜测、胡乱加到那女人的死忠粉身上。
“秃子,别想了,保不齐你真的在做梦,而我刚才也是紧张过了头,看错了”,我安慰道。
他抬起头,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我,嘴角微微一抬:“你很可能看错了,但秃爷不会错,我相信我自己。”
我瞪了这孙子一眼:“三四年了,你怎么就这么看不上我呢?”
他却把脸一苦:“就是因为跟了你三四年了才不相信你那对眼睛,秃爷因为你吃过多少亏只有老子自己知道!”
“滚蛋,秃子,要不咱俩再回去看看?”,我还是心里悬着,问道。
“要去你去,我问你,就算你看到的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对咱们眼下的事有什么帮助吗?”,秃子撇了撇嘴说道。
是的,他是个务实的人,或者说无利不起早。
而我想再回去,充其量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很显然,这很不合时宜,而且,我也早就把曾经对“好奇心”发过的誓忘了个一干二净,我甚至忘了“好奇心”这种东西在过去的九年里到底坑过自己多少次!
但我们还是再一次的起了身,再一次的爬了上去,因为我们发现,对方像是要“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