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处张望,想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雨,从第一滴落下开始,越来越密集,玄毅的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打湿。
玄毅站在一处紧靠着房屋、用木头搭建的摊位前,淡淡的灯光透过窗户,让这个摊位不像其他地方那么黑暗。他走进摊位,脱下外衣,用力拧干上面的水,然后挂在一边。
这个摊位不大,只有四张桌子和十来把椅子。在这些桌椅旁边,还有一个用泥巴堆砌而成的灶台,一堆干燥的碎木堆在灶台前的空地上。
玄毅把几把椅子拼在一起,然后躺了上去。
“老头子,外面是不是有人啊!”屋里,一道微弱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到玄毅耳中。
“估计是个路过的行人在躲雨吧!”另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外面下着大雨,又潮又冷的,要不请人家进来躲躲雨!”最先传出声音的人又说道。
“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这人是好是坏,不早了,赶紧睡吧!”
随后,屋里的灯光熄灭了,玄毅眼前仅有的一点光亮也消失了,身体完全陷入黑暗中。
玄毅躺在椅子上,把身体蜷缩成一团。他现在修为全无,之前又淋了雨,在这寒冷潮湿的夜晚,比普通人还不如,冻得瑟瑟发抖,刚刚有所恢复的身体,此时又隐隐作痛。
“父亲!母亲!燕子!我好想你们……”
临近清晨,伴随着“扑通”一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玄毅,一个重心不稳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玄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此时他又冷又饿,抬头看向老夫妇的房间,发现屋里一片漆黑,想来还在睡梦中。
雨下了一夜,从昨晚的大雨,不知何时变成了现在的毛毛细雨。
玄毅见天色开始慢慢变亮,知道那对老夫妇应该快出来摆摊了,拿起挂在一边的衣服,朝外面走去。只是现在还下着小雨,他又无家可归,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就这样,玄毅淋着小雨,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很快,雨水又打湿了他的衣服,头发上也有雨水滴落。
当他走到一处看起来比较富裕的宅子时,这家宅子的屋檐盖得比较靠前,正好可以暂时用来躲雨。
玄毅走到屋檐下,身子紧靠着墙壁。没多久,他就感觉身体特别难受,肚子也疼了起来,只好蹲下身子,把自己蜷缩在一起,仿佛这样能暖和点、好受点。
丁勉天刚亮就出了丁家,此时的他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里提着那把从小到大一直陪着他的青羽剑,沿着街道朝城外走去。
再过两个月就要举行丁家年轻一辈弟子的大比了,他想在这段时间尽可能提升实力,争取突破先天境界。可他也知道,突破先天哪有那么容易,只是多一分努力就多一分希望。
天空下着小雨,街道上不见人影,只有街道两旁的房屋里有微弱的灯光亮起。就在这时,丁勉看到一个人蜷缩在屋檐下,瑟瑟发抖,不由叹了口气,心里暗想,自己虽然在丁家无依无靠,备受欺凌,但比起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还算幸运。想到这,他从怀里拿出二两银子,随手扔到那人面前,没说话,转身走了。
玄毅蜷缩着身子,蹲在屋檐下,只听到一声响,一块碎银出现在眼前。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背影,穿着蓑衣,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走去。
玄毅的目光一直跟着这个背影,看到那人走到一个刚摆好的摊位前,像是和摊主说了几句话,然后又独自离开了。
玄毅见此,目光闪烁,捡起地上的银子,淋着小雨,朝不远处的那个摊位走去。
走近后,玄毅才看清,原来是一家卖烧饼的摊子。
卖烧饼的摊主是一名看起来年纪大约二十多岁,皮肤略黑,身穿灰色粗布衣衫,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抹布的小伙子,此时的他,才刚刚将灶火升起,见玄毅脸色苍白,身态苍老,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身狼狈的走过来,略微犹豫之后,便对玄毅笑着说道:“我这现在才刚开灶,烧饼还没有做出来,要不你先坐等一会吧!等我做出烧饼,送你两块,等雨停了你再离开,我这也是小本生意!”
摊主小哥说完,神色充满歉意。
玄毅闻言,看了摊主一眼,知晓此人误把自己当成没钱的流浪汉,也不多言,走进棚子中,将手中碎银放在桌子上,随后坐了下来。
摊位小贩见玄毅身前的银子,拿起灶台上的一壶热水和碗放在玄毅身前的桌子上,道:“客官!您先喝点热水,稍等一会!”
说完,便又转身忙碌去了。
玄毅此时饥寒交迫,一连喝了几杯茶水,身上方才暖和一些。
摊主的手脚很麻利,和面、成型、下锅、出锅,一气呵成,没多久几个热腾腾、香喷喷的烧饼放在玄毅身前的桌子上。
“客官,你慢用,小心烫着!”摊主热情提醒道。
玄毅看着眼前的饼子,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拿起一块烧饼,小心放入口中。
一连吃了三个烧饼之后,玄毅感觉自己不再饥饿,身体随着食物下肚变得舒服暖和许多,见外面还再下着毛毛细雨,此时的摊位上,也并没有其他客人,便坐在板凳上看着外面。
烧饼摊主见玄毅吃完烧饼之后,坐在一边,又连忙给玄毅换了一壶新的热水,便又独自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