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田尔耕欲言又止。
魏忠贤停下笑声,一副磕了药的样子,睁大眼睛露出了大量的眼白,脖子前倾问道:“你要说什么?在京城之中,锦衣卫一司长官死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田尔耕咽了咽口水,声音之大令站在他身旁的可以清楚的听到。
“许镇抚的死,加上这个令牌,儿子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信王的阴谋!”
“郭真是内官监掌印,之前宝船的校验就是内官监负责的,现在许镇抚和王路同时被刺杀,就是因为许镇抚命王路查郭真的案子,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田尔耕越说越顺,“之前皇上落水一事就疑点重重,现在儿子全想明白了,皇上只有一个胞弟,那么皇上要是驾崩了,最终……”
“住口!”魏忠贤大喊一声的同时,手中的圆球直接砸了过去。
田尔耕下意识的想要用手上的斗笠去挡,可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下来,直接用脸接了一个球,另外一个砸在了他胸前。
这一切都被王路看在眼中。
“既然是杀手,为什么会带着牌子过来,又为什么会这么不慎重,将牌子掉在这里?”
田尔耕张了张嘴,片刻后说道:“可能是晚上巡城的人多,他们带着牌子好进出信王府?”
魏忠贤眼帘低垂,思索了一阵儿之后道:“信王府那边先盯着,看看最近有什么人出入。
“北镇抚司那边你先看顾起来,给我将郭真的宅子给我翻个底朝天,从今天开始,全城戒严!”
“是!”田尔耕面上一喜,立刻抱拳道:“干爹放心,我一定不让一个苍蝇飞出京城!”
接着魏忠贤看向王路,语气平静,带着颤音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王路一副屈辱的样子说道:“卑职未能保护好镇抚使大人,该请厂公责罚,岂能要奖赏!?”
魏忠贤厌烦的摆了摆手,仿佛赶苍蝇似的,嘟囔道:“他的死是他自己不够谨慎,你又不是他的卫队,京城之中这么多千户,你去的是最快的,如今又找到了郭真宅子里的问题,该赏。”
魏雨此时脸色苍白,头发也湿了,不过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披风,一直垂在地面上。
见王路拒绝,急道:“你救了我的命,这就是你最大的功劳!之前有个千户,就为了见我舅舅一面都花了好几百两,现在我舅舅给你奖赏你还不要,是不是傻?”
王路傻不傻王路觉得自己不要说,让别人去评论,但是魏雨多少有点楞。
“那卑职就说了?”王路看向魏忠贤。
魏忠贤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道:“说罢,差事、金子,什么都行,我能在这个位子上坐稳,靠的就是赏罚分明。”
“卑职想要一个刑部的特赦文书。”
魏忠贤精明的目光急射而来,语气森严道:“给谁的?”
魏廷感受魏忠贤的杀意,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之上。
王路无视了这些,在昏暗的屋子里,开口道:“教坊司一位佳人。”
屋子里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了王路,尤其是沈炼,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魏忠贤在王路脸上审视了半天,最后才道:“给你,不过锦衣卫这边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坏消息了,你帮着田指挥使看顾好北镇抚司,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你就陪着许显纯一起去吧。”
王路面上一喜,立刻抱拳低头道:“谢厂公!”
细雨将街面上冲的干干净净,带着斗笠的田尔耕站在门口,看向这个比自己还高一些的千户,忍不住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儿,不过干爹这么看重你,你真不该要一个特赦文书。”
“那卑职该要什么?”王路一脸疑惑问道。
“你应该跟我一样,认干爹啊。”田尔耕理所当然的说道:“要是你认了干爹,以你现在的身份和能力,日后未必不能往上升一升,到时候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了,大家给你机会的时候,心里也放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