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女儿,黄小玉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咱走吧,我和你爸商量了,这次如果够二中的自费分数线,咱还是走二中,但你以后可不能再贪玩了。”黄小玉和杨语桐边走边说。
“妈,你放心吧,我这回肯定努力,我知道二中的赞助费挺贵的。”杨语桐赶紧下决心。
是啊,爸妈一个月工资一共才不到两千块钱,赞助费就要500010000元。自己的分数是要交的5000元的那档,可这会还没出分数线,家里怕是得按10000元准备的。
按杨语桐估计的,这在当时差不多是家里的全部积蓄了。
自己家的房子是爷爷卖给父母的,爷爷杨易虽然是建国前就参加革命的老师范生,但他还是杨语桐所有的亲人里面最重男轻女的。
杨爷爷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离休的,生了三女三儿,前三个都是女儿,到第四个孩子才是个儿子,精贵的很。
杨大伯结婚之后又生了儿子,这长子长孙在杨家的份量重的不得了,之前单位分的楼房杨爷爷给了大伯家。
第二次单位又分了楼房,杨爷爷还要给大伯,黄小玉实在是憋不住了,问了公公,为啥没轮到自己家。
“你大哥家是要花钱交认购金买下的,我看你们结婚也没几年,手里没有这么多钱呐。”杨易表面从不说自己是重男轻女的。
“爸,你也没问过我们有没有钱啊,我们也花钱买。”黄小玉心里明镜似的,大哥家根本不用掏钱。
杨爷爷一看这套房怕是不能给老大了,最后和杨老太太商量的结果是,老两口和没结婚的老儿子搬去了新分的楼房。
把自己住的两间半的平房卖给了老二一家,在八十年代末卖了3000元,这彻底掏空了小两口的家底。
搬家的时候还把家里所有的细粮全搬走了,五岁的杨语桐吃了一个月的粗粮,等到第二个月领粮才算吃上细粮。
杨语桐上学之前,杨奶奶带杨语桐每个月还要收托儿费的。杨爷爷杨奶奶这些个事让杨胜利一直对妻女心里有着愧疚。
黄小玉许多年后还在念叨,说杨胜利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哪有奶奶带孩子还收托儿费的。
就这样杨胜利两口子一直也没有人帮衬,虽然两口子都是双职工,但攒的钱也不多。
“明天去你爷家,你快半个月没过去了。”
“妈,我不太想去啊,我这考的也不好,咱们过一段再去行么?”原来这个时候,杨语桐还挺喜欢去爷爷家的。
杨胜利两口子虽然在杨家受的不公平待遇挺多的,但从来不在孩子面前说这些。15岁时的杨语桐还傻傻的觉得自己是奶奶带大的,在杨家是唯一的孙女,是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崽。
“你都两周没去了,你奶该念叨想你了。”杨奶奶也会说,每次见了杨语桐都是,奶奶可想我大孙女了。
直到杨语桐长大了才明白过来,这不是想自己了,想的是妈妈该去奶奶家干活了。
从黄小玉嫁进杨家后,杨奶奶身体就虚弱了,家里的活也就不能做了,全都交给了黄小玉。
黄小玉怀孕六七个月时还得给老太太端洗脚水,老两口还特别爱干净,每半个月得把所有的被子褥子都拆开,浆洗。
后来老两口住楼房了,杨语桐和爸爸妈妈每周都得去一次,说是老太太想孙女了,每次早上早早去,晚上摸黑回家,杨母一整天都在干活不得闲。
“噢,明天姑姑们都来么。”明天得去爷爷家帮妈妈干活,要不这休息可比上班累多了。
“应该差不多都能来。”杨语桐对爷爷家的亲戚感情就差多了,最后老两口去逝时,几个子女因为几十万的遗产,闹的特别难看。
可以说杨胜利是杨家六个儿女中的另类,他不争不抢还重感情。
第二天杨语桐一家三口依然是去的最早的,看着身体康健的爷爷奶奶,心中还是很复杂的。
后来长大了也感觉得出来老两口嘴上说的一碗水都端平了,实际做法特别的重男轻女。
杨语桐工作挣钱了不忘孝敬两老,虽然被区别对待了,但老两口对父亲依然有养育之恩,对杨语桐也没太大的恶意,只是她没有孙子重要。
“桐桐,来,吃些酥饼。”爷爷奶奶拿出了一袋酥饼,里面有三四块,基本都碎了没有整的。
“谢谢奶,我早上有点吃多了。”杨语桐挑了最小的一小块,她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一直以为这种类似于京八件的酥饼就是硬梆梆的,咬不动的。
后来一次无意间撞见了爷爷拿给大伯家大哥杨雨泽的酥饼才发现,原来这个饼是香酥的。
放嘴里一咬果然咬不动了,这酥饼的硬度得出厂半年了,慢慢吃吧,长者赐,不可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