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观母亲和妹妹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不好,赶忙命人把刘嫂叫了来,厉声喝问:“我交给你的药粉在哪里?”
刘嫂见大小姐声色俱厉,全不是素日温柔和婉的样子,吓了一跳,如实回答:“奴婢一直妥善放在自己屋子里,方才因为快到做饭时间,这才把东西揣在怀里。”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纸包,双手递给云梦。
云梦拿过去凑在鼻端一闻,便知道不对,把那两个纸包狠狠摔在刘嫂脸上:“你这没用的东西,都叫人掉了包了!滚!”她一阵心慌气短,又觉得天旋地转。幸亏母亲和云萝出去散步了,否则,若她们知道了,还不吵翻了天?
“暖香!”她眉头一皱,急声喊人。
暖香忙跑了来。
“我叫你探听的事怎样了?”
“回小姐,”暖香字斟句酌,最近不知怎的大小姐脾气十分乖戾,“听说钦差大人不日便会到青城,据说这位钦差是代天巡狩,权力极大”
云梦心里似有无数只老鼠在不停抓挠,难受之极,喘息着道:“我要确切答案!你速速找包打听,探听钦差几时到青城,会逗留几日,每日的行程又是怎样的!下去!”
暖香走后,她踉踉跄跄找到药粉,兑在水里,喝下,那股烦躁不安、萎靡无力渐渐退去,可是她的眼角却沁出一滴滴清泪。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便算是完了!给自己药粉的那人说过,这毒瘾一旦染上就戒不掉了!
云梦很快擦掉了眼泪,把药粉兑到两碗茶水里,因为她听见了母亲和云萝回来的声音。
日子就在她胶着的期盼中慢慢逝去
终于有一日,张氏带着云萝又去上房寻隙想夺回些财物,暖香便传来她最想要的消息:“小姐,钦差大人来了,就住在驿馆之中,奴婢还打听到,他年过四十,儒雅风流,最爱美人。明日巳时,他会去咱们青城香火最鼎盛的天齐庙进香。”
挥退了暖香,云梦根本不用筹谋便和张氏云萝商议:“近来诸事不顺,我想着是不是该到庙里上上香,求神佛保佑?”
云萝气哼哼的道:“你总说算着日子,那小贱人不死也该疯了,怎的我看她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真是叫人气闷!”
云梦脸上神色极不自然,勉强笑道:“或许是因为她素来吃苦耐劳,所以身子骨儿特别强健,所以药力发作得便比较慢。”她一开始便没和她们说实话,只说给云歌吃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并未提及吃多了会上瘾。
张氏喝了一杯茶,原本极为困顿的人立刻精神焕发,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上香?”
云梦一边催促着云萝喝茶一边解释:“其实也是想和娘还有萝儿出去散散心,如今府里乌烟瘴气听说父亲为了迎娶那个女人进门,特意把上房重新粉刷,又着意添了许多东西,想来若不是入了冬天气寒冷,只怕还会扒了房子重盖呢!”
一提到云天翔另娶之事,果真很快转移了张氏的注意力,张氏又在那里喋喋不休把云天翔痛骂一顿,然后下了决心:“好,我们便去庙里拜佛去!”
云萝犹豫道:“娘,可是如今,您”名声已经坏了,在家里还时常有婢仆背地里议论,更何况外面的人呢。而且听说后邻的胡娘子那个长舌妇这一个月来没少在外面编排自家的事情。
张氏虽然不高兴,却也知道,自己一旦出去必会听到许多不堪的言论,自己脾气又不好,只恐到时压不住火,只好叹了口气:“我上了年纪,不爱凑这些热闹,便是你们姐妹俩去吧。梦儿,我听说,栖霞观里有个王道姑很有几分道行,你叫人给我请了来,你们出门我一个人在家也是闷着,不如叫她来和我解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