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我的能力，比较重要的还是你的过去。”陈语没有声张自己只是能观察到对方因为撒谎产生的情绪能量不同，没法识别对方话里的谎言。

“我知道的都说过了。”李依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自己桌上的薯片。她虽被拷者，但薯片是陈语三人来之前就开封的，还摆在桌子上。

“那我从头梳理一遍吧。”陈语拿着自己临时用来记录的备忘录，没有阻止李依吃薯片，“请再重复一遍你的姓名，性别，职业，身份号码和籍贯？”

“李依。女，无业游民、”李依又吞了片薯片，然后流利地报了一串数字和一座城市。

“是否有家属？能否重复一下你在过去十三天里的经历？”

“父母双亡，有个哥哥。第一天发生尸潮之后我逃到了一个购物中心里，后来那里面有四个自称警员的家伙控制了我们不少人的行动自由。到尸潮的第六天，一个恶魔法师和那四个警员协力把我们带到了一栋办公楼里。途中我还被法师施法控制了。“

“你是在他人描述下得知自己被控制的吗？那个人大体上长什么样？”

“是一个高中女生告诉我的。嗯，那个女生的模样我记不太清楚了，高鼻梁，脸上长点雀斑，梳了个马尾辫，挺白的。”

“好，麻烦你接着说吧。”

“到尸潮爆发第十天，那个恶魔法师拉着我们施展了一个献祭仪式。施法过程里我失去了意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逃出来了。然后我就……”

稍后李依又讲了几件自己在这几天里逃跑时遭遇的事情。但是她没有提及李维的存在。她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能不能读心，但她从一开始就有意识地忽略掉李维。

首先，她非常清楚，不论法律怎么规定，李维高低都得是非法持枪，枪杀了不少人，不论如何后续都得是被关押起来的待遇。其次，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查探她施展过恶魔法术的能力，如果有，那李维肯定也是重点调查对象。此外，她也知道，李维白头发很可能是秘密动用了非法缔结骑士契约带来的副作用，这又是一条罪名。

另外，她其实也察觉到了李维不太愿意直接出城的理由，不出去，好歹有点自由自在的活路，出去，那大概率就是直接被抓。考虑到自己被割喉了还能奇迹般的复生，李维动用的能力绝对是够他再蹲个十年八年的。

为了尽可能避免李维被抓，她采取的都是由“我”做了什么什么的描述，重点是自己的行动和最后的结果，这样或许能浑水摸鱼。

“嗯，好吧，最后我再问你一两个细节吧。”陈语把自己手上的备忘录翻到底。神色一肃说道，“你的哥哥的姓名和身份号码是多少？”

李依心里都漏了一拍，但她没有迟疑，如实说了李维的名字和一串数字。

陈语叹了口气，接着又询问李依最后一次见到李维是什么时候。

“尸潮爆发的第二天。”李依尽可能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回答道。“不算做梦的话。”

陈语的神色有那么一瞬变得很奇怪，“你不是说你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吗？”

“额，是记不清，只是我还稍微记得和他有关。”李依还想往嘴里塞薯片，可是薯片袋已经空了。

陈语又叹了口气，他把备忘录合上。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用敬语和官腔向李依说：

“首先，李依女士，我代表本次由骑士团、魔法院和炼金术士部队共同组建的搜救队向您宣布，您已经被视为二级恶魔感染者。稍后我会将您带到部队驻扎点，并由专业人士进行再次甄别。

“我们确定您被恶魔感染的主要理由，是昨晚在精神探测中发现您的梦境情感能量流动异常。根据您声称记不清的梦境来看，被恶魔感染的概率极大。按照《恶魔污染处理办法》第二十七条第三款，及《应急灾害管理法》第二百七十二条第一款，我们有权对您这样的目标进行隔离、拘禁乃至更进一步的处理。

“另外，根据之前的遗体身份确认，我很不幸地告知您，在七天前炼金部队已经发现了您哥哥的遗体。死因是头部中弹。从现场情况还原来看，您的哥哥有极大可能是死在了被永久放逐的王国重犯手上，希望您节哀。

“最后，我个人注意到的一个情况是，您刚才提及的办公楼已经被发现，也发现了一些无法辨明身份的未成年人的尸体。其中只有一具三岁左右的女尸。至于您提及的女高中生，我可以确定在场并没有这样的尸体。

“考虑到这有可能是恶魔修改了您的记忆，我个人倾向于将您的感染级别提升至一级。希望您能够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尽早回到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