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去找的。
冯成则专注地凝视着她,低声道:“知道了。”
“是不是想问你那眼镜在哪?”她偷笑,“我为了藏这个秘密很努力的,不想让你太早知道,我还把它藏在了我自己家里,不过说真的,如果不是今天碰到了那个店长,我都快忘记这件事啦。”
“没想问。”他说。
她气得屈膝要踢他。又扫兴!那就别怪她以后再发现什么大事不告诉他了。
他却将她抱起,往浴室走去,“忘记也可以。”
眼镜丢了也就丢了,不需要失而复得。
只要她还愿意被他找到,那就够了。
季清羽发现,旺盛的精力也会被传染,明明从浴室出来后,她都开始犯困了,可当他坐在床边问她要不要喝一杯时,她瞬间精神抖擞,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掷地有声地道:“喝!”
冯成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似在说,是谁说受不了了再不放她睡觉她就要猝死的
季清羽又虚弱地回:“只能喝酒。”
夜深人静,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他们两个人来到客厅,茶几上放着开了的两瓶酒,还有高脚杯。厨房灶上正在咕噜咕噜,季清羽探头深吸一口气,催他去看看,“应该好了”
今天她的夜宵是买来的部队锅。
冯成则对此没有半点兴趣,他给自己煎的是牛排。
“我觉得我们之后要不要增加一个约会项目?”季清羽担忧地说,“比如夜跑,晨跑我起不来,或者游泳也行,再这样给你当酒友下去,我是不担心我自己的……”
看她爸爸妈妈就知道了。
她爸妈现在在同龄人中还是属于健康的瘦子。
说完这话,她又及时地想到,郑明月跟冯董也是健康的瘦子。
她是真的很担心冯总的腹肌变成一块嘛,现在这样多好,瘦一分则柴,胖一分则腻。
冯成则发现今天的牛排吃不下了,“你最好真的愿意夜跑。明天就去买装备。”
愿不愿意是今天以后的事,今天她是非吃不可的,没一会儿,冯成则直接将锅给端了过来,散发着诱人的气味。本来今天是没有夜宵局的,在为婚礼做准备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也意外找到了五年前的婚礼录像带。
开始播放之前,冯成则提醒她,“只当是看一场电影。”
条件有限。
他无论想布置得多好,都不会比五年前的更正式更奢华。
季清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吸了一口泡面,嘴唇也红通通的,“放心好了。”
他这个人真的很现实,但同时也很可爱。
在医院病房时她就看出来了,他不希望她为了五年前的那个他所做的事情而感动。他太爱吃醋,连自己的醋都要吃。
按了播放键后,冯成则坐在她旁边,时不时被她投喂一口。
两人还会碰杯。
这场婚礼在冬天,却随处可见娇艳欲滴的鲜花。看着看着,季清羽开始眼眶泛红,抽了张纸巾擦泪,屏幕里,穿着婚纱的女人左手挽着妈妈,右手挽着爸爸,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的丈夫。头纱垂地,所经过的每一处都洒下了花瓣。
冯成则偏头看她,心下闪过一丝无奈。
这又是一个遗憾。
“不是因为那个……”季清羽闷闷地说,“我只是觉得很开心。”
开心她儿时说过的话,她做到了。
小的时候,她也闹着要当新娘子,学着电视上那样挽着他爸爸,但走了几步以后,她一回头,看向妈妈,她一下就不高兴了,非要妈妈也过来,“等我以后长大结婚了,左手牵妈妈,右手牵爸爸”
冯成则点了下头,用指腹擦去了她眼角的泪。
…
这是一场堪称完美的婚礼。
台上,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你选择了我,我不会让你为这个决定后悔,是空话,还是承诺,很多年后你会知道。”
季清羽惊住了。
冯成则也微微一愣。
因为在不久以前,在季家楼下,他就对她说过这句话。
季清羽吃惊地问:“你之前看过吗?”
冯成则当然没看过,不过好像也不应该意外,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个人,所思所想全都一样。
五年前的他很喜欢她。
五年后的他也一样喜欢她。
“太……神奇了吧……”季清羽喃喃道。
还想继续看,冯成则却克制地按了暂停键。她一扭头,立刻回过神来,见他紧抿着唇,忍俊不禁地亲了上去,“这是一场我会为它打一百分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