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自由似乎是一种奢望，只要有尤里卡在，自己一辈子都难以逃脱，莫拉尔没有那么聪明，书中的人大多都是聪慧到几乎妖孽的地步。

可莫拉尔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按部就班的学习，然后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学，他不是很聪明的人，只会借着努力而收获。

现在自己也回不去了，如果要摆脱掉尤里卡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莫拉尔似乎最初就已经逃离不开这个炮灰角色的结局。

哀莫大于心死。

迎接死亡结局和苟延残喘活下去，二者获得绝望量是同等的。

他自从来到这里，头一回落泪，莫拉尔从来不哭的，再苦再累，也是漠然地处理完，然后在继续处理后面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能留给莫拉尔哭。

也没人见过莫拉尔哭过，饶是心志坚定的尤里卡，年幼时还是会畏惧黑暗，害怕孤独，流着泪缩在莎芙娅王后的怀里，讨求令人心安的安慰。

莫拉尔好像从来没有听说他哭过，尤里卡打听过消息，无论是自小照顾他长大的女仆，还是生育他的玛塔娜，给尤里卡答案就是。

“啊，莫拉尔那个孩子好像天生就不会哭呢，每天都是一张笑脸，养他可省心了。”

现在莫拉尔脑中那根弦绷得太紧，以至于绷断过后，他才会哭，即便是脸上连半天哭泣的悲伤神色也没有，只会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自己。

他也意识到自己哭了，伸手抹了把眼泪，可越抹越多，完全止不住的程度。

尤里卡倒是很新奇见到莫拉尔的这一面，本来莫拉尔就生得比旁人纤细许多，脸也生的秀气，现在眼眶微红的作态，完全让人移不开眼。

最初的莫拉尔，也就是慕勒，却愚蠢到尤里卡从未放在眼里，明明都是一个皮囊，还得是里面的人的关系。

跟那个狡猾如狐看不出破绽老成的菲尔丁相比，现在的莫拉尔就是一只装作自己是老虎的黑色猫咪，龇牙咧嘴，伸出的爪子一挠，连半点伤痕都不会有的。

莫拉尔擦不干眼泪，索性不擦了，他粗喘了几口气，难得有了讨一个说法的勇气：“就算我求你了，尤里卡，你到底怎样才会放过我，我真的不能理解你，我也有事情要做，你们都太让人心烦，我累了。”

他紧蹙着眉头，整个人笼上了拭不去的破碎：“要我死就送我上断头台，要我活就别把我拘束在这里，我是人，不是玩具，尤里卡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尤里卡抓住莫拉尔的肩，他只要略微低头，就能让莫拉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泪是止住了。

但现在发生的事情显然是更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