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客们本来对他已经没有兴趣了,但是见眼前破衣烂衫地乡下少年,居然摆出了纸笔似乎要写东西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好奇,但是等了好一会也没见这个少年在纸上写下一个字,心里就开始发笑。
也不知道哪来的愣头青,估计是把他娘给他娶媳妇的钱拿出来花了,回去很可能挨他爹的老拳,想写信吗?半天了一个字都不会写,笑死人了。
秦淮想起了两首上辈子网络时代有名的两首诗来。
既然想好了,就开始干,于是就在茶客的暗讽中忽然开始奋笔疾书。
茶客们愕然,咦,开始写了?
他写的什么?隔得不远能看见写作的格式,好像不是信的格式。
秦淮那边已经写好了一张纸,撕下来看了看,发现有几处墨渍好像看不清楚,于是又誊写了一遍,放在一边晾着等墨水干。
他又想了想,继续快速写起来,硬笔书法就是快,拿起来看了看,嗯,小时候庞中华字帖没白描,虽然重生了,书法基本功也带过来了。
茶客见他摇头晃脑地读了一会,又放好纸张,然后就收起了笔墨,端起杯子小啜一口。
见他实在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茶客们的注意力都收回来,秦淮招跑堂少年给自己续了水,然后闭目养神。
县里是有家报社的,他开始的打算就是直接去报社投稿。
和秦淮一样的农民,茶馆里还有一位,不过他是有朋友的,一位明显是干部模样的人。
那位干部说:“熊老师,这次你一定要帮我,隔壁地区的报纸请到了着名的农民诗人撑场子,听说施疯子一口气写了五首诗出来,熊老师,咱们县也只有你能是那个施疯子的对手,其他人我看都不行。”
熊老师喝了一口茶说:“写诗讲究韵律和心境,从来都不是拿来斗狠比试的,韵律和文字是妙手偶得,施疯子的五首诗明着看是当场写出来的,实际上平时的构思不知道多久,仓促之间,我就是也拿出来五首,质量也不一定比得上那坨屎。”
一开始他说话还蛮像回事的,说到最后一下子露了底,秦淮正好听到噗嗤笑了。
那位干部狠狠瞪他一眼说:“熊老师,我不觉得施疯子藏起来的那五首诗水平能有多高,我觉得只要您老出手一定能打掉他的嚣张气焰,咱们皖北县写诗的,说起来不少,可是能跟您老比的,一个都没有。”
熊老师很吃干部这一套,捋着长长的胡子谦虚得说:“写诗需要丰富的积累,年轻人肯定不能和我比,我的经历太多了,脸上褶皱里,每一条都是岁月的诗。”
不愧是湿人,夸自己都那么清新脱俗,秦淮觉得自己学到了。
干部忙说:“那是那是,熊老师这样吧,今天能不能请你帮我写一首,我马上刊登在《拂晓报》上,他们已经打过来了,咱们县不能怂啊。”
熊老师矜持地想了会说:“余社长既然说了,那我就帮着咱们皖北挣个面子吧。”
“好好好,熊老师,真是太感谢了,咱们皖北的名声,只能靠你力挽狂澜了。”
听到《拂晓报》三个字,秦淮马上拿着刚写的两张纸走到两人面前说:“两位老师,我听你们在说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