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震南说:“这种人一定是空降下来镀金的吧,才一心想着媚上,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张厚昌下意识四下看了才慌张地说:“震南,以后这种话只在咱们自家说说就行了,传出去对你没好处。”他在劳改所被整治到怕极了,唯恐关心的人出事。
“表哥,这里是咱们家的院子,没有人听见。”
秦淮说:“可颐,你看到他们错误的命令,是不是想跟他们对着干?”
张可颐理所当然说:“难道你让我跟他们同流合污?明知道又要发生去年饿死人的情况也不管?我跟你说我一定要管。”
她才参加工作,年轻,脑子里充满了正义感,眼里不揉沙子,一向接受的教育也提倡大家勇于向邪恶势力说不,听出秦淮要为领导说话的意思,顿时生气了。
张厚昌说:“可颐,你还是沉不住气啊,这一点比不上秦淮,你先不要急,听他把话说完再发脾气也不迟。”老岳父对秦淮的好感自然不用多说,秦淮的能力也是经历过实战检验的。
他不会无的放矢。
秦淮用轻松的语气引导她说:“你换个角度考虑问题,不妨从这个镀金领导的角度去想想看,他新到一个单位工作,上面很多领导等着你做出成绩,下面人也都要看他的能力,你说他会怎么办?”
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张可颐顿时陷入了思索。
秦淮的这个假设让在场的几位都感觉眼前一亮,合理又新颖。
“他的前任赵岐山落马的原因就在粮食上,所以新领导上任首先要抓的必定是粮食问题,赵岐山做不到的事,他可以轻松做到,这不是非常好地表现了自己的工作能力,你说他是坏人,但其实他也有难处,这样一想你还认为他是坏人吗?”
张可颐疑惑了,她本来觉得新领导面目可憎,可换到领导的角度一想,确实他有必须这么做的原因,但是转念一想她又着急起来说:
“秦淮,咱们现在说的是今年冬天农民的饥荒问题,如果没人管今年整个地区怕是会比去年更严重,那可是要死人的,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
张厚昌和于震南两人一起看向秦淮,想看他怎么处理这两者之间的矛盾。
秦淮摇头说:“当然不能不管,不过现在体制内的人都很激进,你千万跟大家唱反调对着干,结果可以想象,你要么辞职,要么被他们换到无关紧要的部门,
当然,还有一种最坏的情况,你会因为思想觉悟问题被抓起来,这样以来你的政治生命完全丧失,你想一下,这三种后果哪一种你能接受。”
张可颐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才毕业参加工作,就遇到这种事关生死的抉择关口。
话说到这里,就连在场的大家也都好奇起来说:“秦淮,难道除了放手不管,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当然不能不管...”
秦淮说着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是想管要有方法,盲目硬干不仅害了自己,还没有半点意义,无畏的牺牲对老百姓没有半点帮助,所以只能用相对温和的办法,一点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