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万籁俱寂。
清冷月光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纱,窗外难得能够看清远山的轮廓。
陆安半躺着,目光有些出神。
今日之事,有太多超出他意料的发展了。
原本想着悄悄发育一波,待到时机合适,便和方叔二柱知会一声,三人寻个空档,半路出逃。
以他的实力,即便有追兵上来,反击也不成问题。
谁知道那混蛋杨武,竟然找了个由头发难,将方叔打成重伤,逼得他无法坐视不理。
好在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最主要的,当然还是关于“武道”上的意外收获。
谁又想得到,方叔这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当年也曾常伴“怒佛”左右,与那等大人物一同闯荡过江湖。
“方叔虽不曾踏上武道,论眼界格局,普通凡俗之流却不可与其相提并论。”
“那一番话,实在对我大有裨益。”
“感应体内血气之力,正是凝练内劲的前提,根骨悟性普通者,至多三日也就能够感应到。”
“若超过三日仍未抓住那一丝契机,便代表着天赋拙劣,不适合成为武者。”
“眼下我根骨3,悟性3,宝鼎面板给出的评价是平平无奇,那么我感应气血之力,需要多久?”
“据方叔所说,昔年还只是县城公子哥,尚未闯出偌大名头的“怒佛”林宗望,在十四岁时,只用了一夜便感应到气血之力,待十六岁身体基本定型后,从浑身气血转为气劲,到开辟气海成为武者,也不过花了七天功夫。”
“这等天赋,加上后天的努力,支撑着他,成为了整个沧州排得上号的一流高手。”
“我天赋再差,三天应该够了吧?”
陆安这般想着,自然而然的坐了起来,双手平置于膝,屏气凝神,以神念窥探躯壳秘藏。
慢慢的,他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
呼吸之间,身体张驰有度,内心毫无杂念,一片清明,只觉得体内似有“风”在流动,由内腑到四肢百骸,周天经脉窍穴,抵达每一处血肉。
他尽可能的去追逐,依附,然后试图裹挟控制,也不知过了有多久,陆安终于成功。
但那股气流,似孩童般顽劣,并不受他控制,反倒有时乱冲一气,“撞”得他的神念摇摇欲坠,痛苦不堪。
几次三番下来,陆安也恼火了,疯狂的驱赶,以暴烈手段将之降服,压缩到一处。
终于那股气流变得极为温顺,虽流淌速度较之先前快了十倍不止,但很是听话,让它走东决不走西。
对于庞杂的气流,顽劣,野性难驯,陆安称之为“大风”,受压缩后的,因为打着旋儿,而且总是运行两个周天便消散,他称之为“龙卷”。
陆安好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乐此不疲的操作。
直到他觉得神念一阵虚幻,彻底从入定状态脱离,再睁开眼,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天亮了?”
陆安吓了一跳,不知不觉,他竟然打坐了一整晚。
然而他半点也不觉得疲累,反而神采奕奕,精神饱满。
站起身,感受又有不同。
不仅昨日战斗导致的肉体酸乏,一扫而空,整个人也好像如获新生,这幅躯体,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难道和一夜参悟感应有关?”
“对了,我得去问问,那究竟是不是所谓的气血之力,如果是,说明咱的天赋,也没宝鼎说的那般不堪嘛!”
修炼过后,切实感到身体的变化,这让陆安无比欣喜。
将衣物上的草屑清理干净,带上昨日分到粟米与麦饼,陆安脚步生风,径直来到了方叔那所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