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白玉通透,青丝及肩,凝脂香肩,葱白玉指,朱唇轻启,杏眼流转,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画师抛却了这世间所有的烦恼。
画师没有回到宫廷,日日追随此女,作画无数,那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女子对于画师的追求始终是无动于衷,一连五载,画师的锲而不舍终于打动了女子,二人天为媒,地为聘,就此结下了姻缘。
其实画师心知肚明,眼前女子不过是狐妖所化,但是着了魔的画师偏爱到可以抛弃所有的观念,只为和女子一起,而跟随女子的这几年,也从未见她害过人,这更加坚定了画师要和她长相厮守的想法。
次年,女子怀孕了,但是画师的身体却是日渐羸弱,终于病了。
妖毕竟是妖,无形之中,画师的阳气在妖气的影响下逐渐消散,女子怀孕的这一年中,画师竭尽全力的侍奉着母子二人,带着病恹恹的面容,和他偷偷藏匿起来的擅自离宫的通缉令。
眼见着女子的肚子越来越大,画师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玉树临风,神采奕奕,嘴角常常洋溢着的自信笑容是女子最喜欢的,然而在终日与病魔的硬抗和生活的折磨中,也消失不见了。
临近生产,画师只得带着女子去了镇里,他是不会接生的。
然而刚刚进了镇子,画师就被抓了起来,腹部传来的剧痛,只能让女子眼睁睁的看着丈夫被一群当兵的拷了走。
而女子同样也未能幸免,从未伤过人的她,第一次见到了人性的可怕,狱卒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孕妇就放过了她,女子满目含泪的捂着裸露的上身,三尺牢房之中,遍地是撕碎的衣服碎片,白皙的身上清晰的衬托出一条条的抓痕和掌印。
当天晚上,单元成在牢中诞生了,没有任何人接生,全凭着女子的一股意念,这个孩子闭着眼,来到了这个世界,没有一声哭音。
第二天一早,意犹未尽的狱卒再次来到牢房前,但是已经是人去屋空,哪里还有女子的踪迹,狱卒乱了阵脚,赶忙通告了上级,上级也没有迟疑,全城搜捕此女。
女子虚弱的身体再也无法带着孩子远走,面对铺天盖地的官兵,只能偷偷写下血书一封,把孩子扔在一个道观门口,自己再次被抓了回去。
当着官员的面,女子双眼一闭,在淫笑的目光中,化作一只狐狸,官员大惊失色,当即让官兵将狐狸烧成了灰。
单元成不出意外的被道观收养了起来,当然,那封血书,观主是看过的了,知道他父亲姓单,索性也就没有改了他的姓,单元成很有道心,远超同龄人的悟性,深得人们喜爱,直到老观主去世,他才看到老观主交给他的那封血书,那年他十八岁。
老观主去世以后,单元成下了山,来到了当年的那个镇子,可是时隔多年,哪里还有父母的音讯,他便直接找去了官府,告知了自己父亲的姓名,这一说不要紧,他母亲的案子可是有着记录的,狐妖之子,官府大惊之下,命人拿下了单元成。
单元成含怒出手,当场打死了官员,在官兵的紧逼之下,他出手屠杀了整个官府,十八岁的他,一身白衣染血,长剑挥尸,那一天,鲜血浸透了官府每一寸土地。
单元成的事情传了出去,当权者很是恼火,下令不论死活,要抓到此人,横空出世的单元成刚一下山就面临着举国上下的追捕,无奈之余,只能执剑自保,整整一年的时间,他终日在杀戮之中度过。
宫廷之中有一术士国师,很有本事,使了几个伎俩抓起了单元成,并且在皇帝面前保下了他,但是他的目的,是要利用单元成,达到自己篡权的目的。
单元成在他的各种巫术之下,身体已经是变了质,成为了一具杀戮了机器,那颗渴望鲜血的心始终在不安的躁动着。
那一晚,皇宫之内惨叫连连,直到天亮,单元成浑身浴血的走出了皇宫,他的身后,是无尽的尸体,当然,也包括了那个术士国师。
然而,杀戮才刚刚开始,单元成的杀戮之心无法控制,甚至转向了平民,一时间,整个国家人心惶惶,这个死神不知何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园,甚至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直到遇到了一个老头,他完全不是老头的对手,被那老头用食指轻轻的点在眉心,一瞬间,那股按捺不住的杀戮之意烟消云散。
跪倒在老头的面前,单元成心服口服,并且听了老头的话,立下誓言,归隐山林,一心向道。
老头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在他磕头的一起一落之间,便消失了身形。
秋叶听完,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出声,一个让整个国家都人心惶惶的魔王,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其实真相也许并不全是这样。”单元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