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姬状若疯妇,双目赤红,死死揪住阿箬的衣领,大耳刮子只顾打: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毒妇!”
“害死我的孩子,还诬陷娴妃……毒妇!毒妇!”
她本就产后失调,如今内心受到极大刺激,又不管不顾地与人争斗,极是损耗精气;当反应过来的太后命令宫女上前把两人分开的时候,不仅阿箬被打得鼻青脸肿,白蕊姬也嘴角含血,仰头向后倒去。
继后冷眼旁观着一切,不发一语。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玫嫔扶回永和宫?”
太后被这乱糟糟的场面气的心口疼,用力掐住手上的佛珠:“偏殿的太医们呢?拨一个去给玫嫔看病!”
说曹操,曹操到。太医们正好前来禀报惢心的情况,“已无大碍”四个字刚刚出口,倒霉的许太医就被太后差遣着跟去了永和宫。
江与彬垂着手站在后面,继后悄悄给他递了个眼神,对方颔首回应,示意惢心无事。
朱砂一案的苦主,除了生物爹弘历,就是仪嫔和玫嫔。
仪嫔已死,玫嫔又在重重证据下认定阿箬才是真正的凶手,慧贵妃和皇后又似乎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
到头来,“如懿”成了清白无辜的完美受害者。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皇上应该下令彻查此事,揪出藏在背后的金玉妍、高曦月和素练,甚至还能牵扯上皇后,查办成乾隆登基以来的后宫第一大案。
可惜,这里是《如懿传》。
皇帝是后宫百家赘婿,太后是搅屎棍,皇后是整天疑神疑鬼忧心忡忡的后位掠夺者。
从头到尾,弘历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他的想法很简单:证明如懿不是凶手,接她出冷宫,这样自己就能和青梅竹马继续墙头马上“摇香菇”。
他甚至没有想过要怎么处置真正的凶手。
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摁死阿箬,让她当嘉嫔、贵妃、皇后的替罪羊。
客观来看,慎贵人是低位嫔妃,父亲也不过是一个会治水的县令。
主观来看,桂铎和高斌并称“四海龙王”,分别统治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他们不高兴,就是整个天下的水患不高兴。弘历要是敢动他们的女儿,第二天龙王就会水淹紫禁城。
总而言之,继后必须再添一把火,把局面搞得更乱些、更热闹些,这样她才能最大限度地动摇这个荒谬的“世界观”,从而赢得自己的胜利。
管他爹的,舍出别人保自己啊!
“慧贵妃——”
她突兀开口,望向高曦月的目光中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和如懿那浑浊、麻木的眼神不一样,继后的双眼犹如古井深潭,漆黑而明亮,极其灵动。
“你……你看着本宫做什么?本宫,本宫可什么都没做!”
这眼神对高曦月来说太过渗人,她哆嗦着,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问道。
“臣妾也什么都没有说呀?只是臣妾有一个问题,阿箬不过是一介宫女,家中也仅有父亲桂铎一人的俸禄赡养全家,又哪里来那么多的钱,既能买大量朱砂,又能贿赂小禄子三人呢?”
“并且,桂铎的官位也不高,想来还不足以让他三人害怕到宁肯撞死也不敢泄露真凶吧?倒是他的上司,颇有家财和权势呢……”
“够了!乌拉那拉氏,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