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两条银河在其上交错而过，空朗无云，一座小城市里，寂静无声，一个小铁炉，一口汤锅。

念慈趴在地上，将手枪全部拆开，一个个零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然后一个个装回去。

当有某个步骤忘掉时，就拿过放在边上的一叠速写，找到后继续安装。

金属摩擦对接的咔咔声在街道上响起，李林和江野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装完最后一个零件，念慈向上拉动套筒，向着街道外一指，瞄准，扣动扳机。

手枪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然后收回手，继续拆开成一个个零件，整齐摆好。

实在是太无聊了，就打算找点事情做做，手里现在也就一个手枪，正好这玩意还能拆开，于是就当拼图玩了。

也不用担心什么装不回去，反正他拆一个零件就拉一张图，完全不担心。

现在他组装速度还算不错，看示意图也缩减到了一两次。要不是太晚，他也要好好练练枪，毕竟他现在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可能就特殊一点点而已。

“诶，那是什么。”枪装到一半，念慈抬头看向面前主路，就有一个明暗交错的人影游荡而过。

念慈看向李林和江野时，他们已经停下闲聊，都看着远处。

“有一股阴气，鬼魂啊。”江野轻轻一挥手，念慈就被雾气屏障包裹起来，安全感十足。

“额，我有那么弱吗？”念慈苦笑，他还是有点力量的，那团未成型的光影毕竟存在，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起码可以和鸡六四开。

“嗯，鬼魂，应该属于残念的范围。”李林解释道，当然，学生只要一个念慈，“鬼魂的前六个等阶从低到高就是残念—怨念—执念—恨意—半身红衣—红衣。”

“而人的前六个等阶是白衣—青云—墨雪—红尘—彼岸—不归。前六阶就是让自身达到承受的极致。后面还有三阶，以后再说。”

“普通人的精神如果产生剧烈震动，就会获得觉醒的机会，可以理解为每个人都有一个箱子，箱子里是能量，炸开箱子就会获得能力。也就是觉醒者出现的底层逻辑。”

“如果刚刚炸开箱子，人就死了，那些能量就会被情绪所污染，然后包裹精神意志，于是就成为了一只鬼。”

炸箱子就是精神震动，听着感觉很危险啊。

“所以，一开始，鬼混都是浑浑噩噩的，最多保留一点下意识。之后随着时间增长，没有人消灭或完成意愿，怨气就会增加，意识会慢慢压过能量，慢慢苏醒。所以鬼魂很不稳定，说不定刚开始清醒问候，马上就过来掐脖子了，哪个级别都差不多。”

“哦，是这样啊。”念慈赶忙取出纸笔记录，随手给对方拉了张简笔画，毕竟是第一只鬼呢，可有纪念意义了。

“还有点时间，没想到被思想的天国扫过的地方还会有鬼魂，还有点时间，正好闲得没事干。”江野的语气里全是期待，就算有乌鸦面具遮盖，也绝对是放光的。

“额，对方是个小姑娘诶，这种想法会不会不太好啊，应该犯法吧。”虽然视线里看着对方忽闪忽闪地，但拉出的速写里，可画地清楚。

一座灯火阑珊的城市街道上，一个穿着脏污破旧打着补丁的衣服，脑后系着两根麻花辫，看起来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