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之后，他立马换乘线路，再次排在队伍中央，再次被挤进地铁，并最终抵达目的地。

他从地铁站出来时，外界的阳光已经挥洒得遍地都是，他找不到任何一处阴影地可以落脚，也就无处可躲，只好在阳光下步行。

他在卖早餐的摊铺前停下脚步，想要买些东西填饱肚子，不至于饿着肚子上一上午的班。可是在看到食物的价格之后他又犹豫了起来。

“在过去的整整四年里，我几乎没有吃过什么早餐，除了军训的那段日子，和刚与童灵语分手的那段时间......其它的时间我基本都会在中午时分醒来，疫情爆发的那段时间我几乎要熬到凌晨三四点，从而只能在午后才慢慢有了意识......

“所以我吃早饭的机会很少，除非是夜间根本没有睡觉的时候，只是那样的早餐反而更像是迟到的夜宵，无论如何尝都尝不出早晨的味道......

“如果我现在非要在这里买早饭，打破的或许是我经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也就会让我养成可能要持续很久的另一个习惯，可我并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就能坚持下去......

“况且这边的物价很高，早餐的价格几乎和午餐持平，至少也会达到一半的程度。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我去养成它。最重要的是，排队等候的人好像不少，即使我能在上班前拿到早餐，我又能否找到合适的时间品尝它呢？难道要在这样的天气下，在走路的时候囫囵吞枣吗？”

犹豫一番之后，张望给出自己不吃早餐的合理理由：不想吃。

他继续赶路，即使刚刚在摊铺前站了好久，以至于店铺老板询问他要些什么，而他果断拒绝的时候涌出来的尴尬也没有让他走路的姿势变了样子，虽然他觉得正有人盯着他看。

他一直走到大厦下面，才堪堪停下脚步。他希望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会拥有一个新的开始，他不必再为了未来而拥有片刻的不安。他认为就算是拿最基本的薪资自己也愿意，只要对方能够在转正之后给他加薪就好。

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张望走进大门，按下上楼的电梯。

因为老板事先没有告诉他公司的门锁密码，他也只能像面试时那样在门口等着。不过这次他的身份并不同于上次，他直接发送微信告诉对方他已经抵达办公室的门口，问对方是否方便开一下门，或者告诉他开门的密码。

此时距离上班还有十五分钟。

张望看到隔壁有人举着电热壶从办公室出来，沿着走廊走到远处，至于到哪里他完全看不清，他也没打算看清。之后他看到对方又举着装满水的水壶走回来，视线甚至往他这里投了过来，又在开门的时候全都收了回去。

他感到窘迫，因为出来打水的人越来越多，毕竟办公室不止一间。他所在的位置；办公室旁边——从他看到的表面信息判断，是有关地理方面的单位，单位等级看上去是不低的，他也为此更加期许他的工作——正有人拿着装满茶叶的水杯从他的面前经过，并且眼睛直直盯着他看。他只能将身子转过去，继续看向那个露台，以及上面的瓶子。他不确定那些瓶子在这两天内是否移动过，又是因为什么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