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地铁之后,张望只能顶着大的太阳走在回去的路上。然而纵使是这样的天气,那些女人还是要走过来询问他是否要租房子,仅仅因为他正背着一只书包。
他摆摆手拒绝,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把它拿在手里,企图它像是辟邪符把周遭的人都驱赶走。他不想让她们靠近自己,因为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底气对她们说任何无论怎样都算是拒绝的话,他连拒绝的动作都不愿意摆出来,因为那些动作很滑稽,而且很麻烦。
可是它并没有发挥出他能想象出来的作用,甚至还有某种吸引力的样子,致使越来越多的人走过来,她们不断开口,不断要将他摆手后而她们还想说的话说出来,即使他已经走远了,她们仍然把声音说得很大声,依稀是些“日租房”之类的词语。
最终,张望带着烦躁的情绪回到出租屋里。他第一次觉得这是出租屋,它不属于自己,自己也就不属于它。他明白,只要他不再拥有足够的租金,它就会成为那些女人口中的一间房子,不断被推荐给过路人,只要他们推着行李箱,或是背着背包。
“我刚刚还特别想要归属的地方,其实根本就足够廉价,也显得无情的多,虽然它的价格依然是昂贵的,至少800块还远远租不下来。可是任谁只要愿意,就能够拥有它......又会在拥有之后嫌弃它。”
张望以为他回到这里之后心情能够得到平复,事实却没有。他正坐在他的椅子上,想要依靠它所拥有的崭新味道来弥补心中对它的陌生。从拥有它到现在,他几乎没能好好坐在上面,也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让他长久的不离开它。
他感到异常的饥饿,想要立马吃到东西。然而房子里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人突然出现为他准备佳肴,他能依赖的只有外卖。
其实这几天下来,他愈发对外卖充满着不信任,尤其是在他花费大量的时间挑选完餐品,在他异常饥饿的时候,他寄予一顿饭天大的厚望,而饭却不如预料中的好吃,他所有的失落都喷涌而出。
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在饿的时候想到外卖。
起初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外卖,因为它需要装在密封的包裹里面,经过道路的颠簸和楼层的跳跃,才终于在失去所有的口感甚至是温度之后送到吃客手中。那时它已经不再美味了。
可现在他能明白,并非有谁喜欢吃外卖,喜欢那不令人放心的制作过程,和运送过程中会发生的危险,这只是他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不得不做的选择。
他打开外卖软件,浏览着令他觉得麻烦的菜品。几天前点过的东西总是会在一打开的瞬间就看到。如果一个人能够习惯每天吃同样的食物,那么他会免去多少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