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继英到了院子里,把二踢脚放在香台上。
点着一根烟,先把图鞭炮点燃,扔在远处的空地上。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
他右手拿起一个二踢脚,轻轻捏住二踢脚的上部。
像一个英雄进行流水作业,拿起一个二踢脚、在手中点燃一个。
立刻升空一个二踢脚,再点燃一个。
李海燕站在堂屋门口,瞪大眼看着姚继英,用手拿着二踢脚升空。
她第一次见到,有人竟敢这样放双响炮仗。
全部的二踢脚,都从姚继英手中升空炸响后。
李海燕不由的赞叹道:
“小英子,你刚才好有男人气概,双响在手里点燃,你眼都不眨一下。”
姚继英无奈的叹道:
“唉,多么英雄的男人,也逃脱不了烧洗澡水的命运。”
李海燕有了一点同情。
“小英子,你烧火,我拉风箱。”
姚继英从水缸里舀水,把大铁锅添满,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烧火。
李海燕像拉一个乐器一样,在一旁有节奏的拉着风箱。
灶膛里的火光,随着风箱的推拉,一闪一闪的映照出姚继英,那雕塑般的脸庞。
二十一岁的李海燕,看的有些痴了。
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要报复他的小动作,是不是过分了。
姚继英看着灶膛里的熊熊火焰,觉得火焰、是所有理想主义者的写照。
燃烧自己成为灰烬,却成全他人的光明、温度。
姚继英坚信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只不过前世,他是一个逃避的理想主义者。
而今生,他想用无赖、脸皮、……甚至生命,所有能交换的东西,来换回前世失去的理想主义。
大锅里的水开了。
姚继英把大铝盆洗净,先从大锅里舀出一些开水,又往大铝盆里倒了一些凉水。
用手指试了试水温,端到西屋里,说道:
“我在东屋,你洗完、喊我倒水。”
李海燕红着脸说道:
“谢谢。”
姚树深躺在东屋炕上,眼睛闭着还没睡着。
姚继英单手拄着头,倚在父亲的旁边,小歇
姚树深出于父亲的本能,小声说道:
“继英,你也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看这丫头,可比红梅要好得多。”
“爸,不是好的多,是好的太多,人家是燕京的高门大户,你老也真敢想。”
姚树深的骨子里,跟姚继英一样孤傲,从不把豪门当大户看。
“且,什么大户比咱祖宗还牛,没有你老祖,连现在的燕京城都没有。”
姚继英迎合着老父亲,捧哏道:
“嗯,那是,没你老祖,朱棣也当不上皇帝。”
“你出身如此高门,那你怂啥?”
姚继英陷入沉默。
如果是才活了二十三岁,也许会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可两世的认知,让他非常的清楚。
自己跟李海燕,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跟她的距离,比从地球到月亮还要遥远。
自己所干的理想事业,此生绝不会离开这片土地。
绝不会把辛苦打拼的基业,给那些权贵资本的虎狼们分食。
李海燕更不可能离开她的世界。
“小英子,倒水!”
西屋里传来李海燕的喊声。
……
大年初一、早晨五点。
姚继英被外面连天的鞭炮声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