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那边那位公子莫不是要投湖?”
“嘘!娘子小声点,莫要刺激到轻生之人。”
“唉,那公子许是受了情伤,天涯何处无芳草?
想当初我不也是遇到那负心之人,却也不曾自寻短见,这才能遇到郎君你。”
“娘子……”
刺耳的话语传入齐迹耳中,他看着水中的倒影抽了抽脸皮。
“神经!我不过是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水中之人脸如刀削,面色古铜,却又眉清目秀,浅笑凝窝。
“好矛盾的长相。”齐迹自我评价着。
“还算好看。”他补了一句。
视线从水中收回,他转头看向前方。
过了这个桥再行半里便是修身林了。
他已然身在鱼龙湖。
立于桥上,脚下湖水清澈,群鲤摇尾。
湖心之中便是大名鼎鼎的龙门奇观,高耸入云,鬼斧神工。
返身可见闻名遐迩的武圣雕像,立于城郊的道坪山巅静观鲤城。
一时间仿佛把天下尽收眼底。
从甄记来此近半个时辰。
两日来以走桩跋山涉水行四五百里,让他不知何为疲倦。
“该办正事了。”
齐迹看着修身林方向,心道。
背部突然传来一阵撞击感,齐迹晃了两下连忙以贯剑式稳住身形。
“谁?!”
他如临大敌,左手握拳于腰,右手并指为剑,摆好拳架。
恰逢未时,大日高悬。正是使用大日式的绝佳时候。
桥上行人见状都是避让三分,却也不走。
桥梁两头众人驻足围观,对于江湖厮斗好像早已司空见惯。
桥梁之处只余下齐迹还有一袭红衣。
跌坐在地的红衣少女揉着额头,她手上紧紧抓着一包油纸袋,嘴里不知在咀嚼着什么。
齐迹愣了下,“不小心撞到的?”
他收起拳架,走了过去。
少女衣裳华丽,鲜红刺眼,一头青丝却只是简单挽起,马尾垂至背部。
她五官尚有些许稚嫩,眉眼干净,未施粉黛。
齐迹向她伸出手。
少女将口中食物吞咽下去,右手在衣裳上随意擦了几下,憨笑一下。
与其相握,借力起身。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相视一笑。
“不好意思啊,是我没看路。”
少女语带歉意,措辞却有些随意。
“无妨,是我碍道了。”齐迹笑出两个酒窝,松开握住少女的手。
少女犹豫了一下,伸手探入油纸袋,挑出一颗较大的炸枣。
“喏,分你吃一个。”她眼神清澈道。
齐迹看着递来金黄色小食,他轻轻摇了摇头。
“谢了,我刚吃过午食。”
“是我孟浪了。”
少女有些失望,羞涩一笑,她摆了摆手便往桥尾走去。
“天下英雄真如过江之鲫啊!”齐迹感叹一声。
鲤城之中随处碰到的少女,直到贴身自己方才发现她。
齐迹笑了笑,也往桥尾走去。
鲤城之中,人多眼杂,却让齐迹耽搁了走桩。
不比那些小地方,这里是大宗遍布、世家窥探之所。
不器桩和开元桩这种根本绝学,大宗、世家门内怕是一眼便能看出跟脚。
齐迹按捺住走桩的冲动,往修身林位置走去。
行了三五十丈,却是缀在方才那红衣少女的身后。
那少女还是埋头信步旁若无人,一个一个的对付着油纸袋里的炸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