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雄年少成名,17岁就中了状元,先帝钦点入翰林,因为博学强记加一手好字,很快崭露头角,没两年调任大理寺,在大理寺十余年,一路升到大理寺卿,去年刚刚调任吏部尚书,虽都是正二品,但从职能看,一个是破案,一个是官员选拔晋升,哪个更好不言而喻。沈雄到今年去世时还不满40岁,他日登阁拜相也是极为可能的。
卷宗并不复杂,毕竟没开始调查人就已经死了,也就没人关注后续了,直接封了卷。主要是一封举报信,说沈雄私下买卖官职非法谋利,并向官员索贿,证据只有几个人的证言,这几人都是县丞县尉这样的微末小官。吏部尚书是有权利直接任命五品以下官员无需上报复核的,如果真的要靠这谋利,干嘛不卖点大官?
况且以沈雄如今的权位,这些人想要和他搭上关系可不容易,中间经手若干人岂不是更容易暴露受贿之事?风险大,不赚钱,这事哪怕是一个平头百姓也知道不该做,更何况是一个久经官场的正二品大员?
此事着实蹊跷。
林煜修神色倦怠,微闭着眼,长指覆盖住眉心轻轻按捏。
一封漏洞百出的举报信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下文的,可一场大火却把人直接烧死灭口了。灭口……既然能灭口又何必弄封举报信故布疑阵?看来也是一出连环计。为了什么呢?
林煜修14岁入朝,一直跟着许家的军队在前线厮杀,对京中的官员不甚了解,他对沈雄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的元旦宫宴上,当时沈雄坐他斜对面,周围全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显得他更清逸脱尘,不少人巴结着去敬酒。老二老三也去了,还寒暄了好一会,不过沈雄倒是刚正没有谄媚,觥筹交错间看的出来只是同僚的客气。
林煜修头脑中一片混乱的思绪,抓不住头尾,难以理清。
他打开车窗,“许州那边有什么动静?”
林聪压低声音,“探子消息说二人即日就将启程回京,死士已沿路埋伏好了,乔装成盗匪抢劫,必不会露出破绽。”
“嗯。”他没再说话,可扶住车窗的手也没撤回。
“主子可是还有吩咐?”
“寻找沈家的下人,可有些眉目?”
“林智传信说在青州找到了沈小姐的乳娘,不过乳娘十年前就已经离开沈府,恐怕不一定能认出现在的沈小姐。我已命他带乳娘入京,估计三四天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