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捧着满怀的土豆关上了木门,这耕了半辈子地的黑脸农民此时面色复杂,毫无收获食物的喜悦。
王大娘也沉默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刚刚她躲在厨房里也听清楚了楚谦和要用土豆换黑树柴的事情。
毫无疑问,楚谦和这是让他们家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么多土豆省着吃的话,足够撑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
王大娘双手不安分的交叉。
她虽然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但也懂得自己刚刚在屋里,对楚谦和的看法和意见全错了。
楚谦和的行为让王大娘感觉十分亏欠。
“老张,谦和那孩子不是要黑树柴吗?你不多给他点……”
“不用多给。”
王大娘听了大怒:“那你不就成白眼狼了吗?白收人家谦和的地蛋(土话)!”
张富贵听了这话后更加生气,他喊道:
“我的意思是,以后谦和家的黑树柴,我张富贵一个人包了!无非就是多劈点树而已!”
……
楚谦和捧着一大捆黑树柴往村头走,村民们每天要交的柴薪税都会堆积到村头,很快就会有马车过来运走,运向前线兵营。
听说邪祟会往人多的地方聚集,邪祟聚集越多,柴火烧的就越旺,柴薪烧的就越快。
天知道那些在荒郊野岭过夜的士兵,会吸引来多少邪祟。
他们一晚上柴薪的消耗量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几乎每天都要附近所有县城村镇“捐献”柴薪才能跟的上消耗。
不过这样一想,那些服兵役的基层士兵真是地狱般的生活,天亮时要上战场,随时可能没命,到了夜晚又置身阴间,在邪祟的包围和注视下迎来第二天的太阳。
但太阳升起代表的不是希望,而是继续去绞肉机般的战场,然后再拖着满身血污的疲惫身体,迎来噩梦般的夜晚……
苦啊,都很苦。
楚谦和放下柴薪后,经由查柴薪税的人称重,确定没有水分后,正准备回家。
但看到迎面走来的一个骨架高大,面相猥琐的眯眼男人后,脸上露出了厌恶。
此人名为马荣玉,是临山村里有名的无赖泼皮,被他缠上可是相当的麻烦。
很不幸的是,楚谦和被他盯上了。
楚谦和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才发觉自己此次出来没有带上小斧头。
而此时马荣玉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粗布衣的家伙,虽然是粗布制成的衣服,但身上没有村里人常见的补丁,看起来很体面。
往常在临山村里横行霸道的泼皮,在这粗布衣面前,格外尊敬小心。
说话时为了照顾身高矮小的粗布衣,甚至还缩着脖子。
“于老哥您看,前面这个就是我介绍给刘管家的楚谦和。
您别瞧着他现在面黄肌瘦,看着土气,但洗干净后,好好捯饬捯饬绝对俊!”
粗布衣摸着下巴,仰着头看着迎面走来的楚谦和,点了点头。
“可以啊,这小山村里还能出这种俊男,五官很正很俏,捯饬捯饬收进金府没问题。”
两人说话,没有避开楚谦和,这让楚谦和的脸色黑了下来。
这就是他恶心马荣玉的原因,他刚穿越来第三天,给便宜老爹下了葬,这个泼皮就找上了他。
嘴里嚷嚷着“你一个孤儿在这个世道上活不下去”,然后居然想要拉着他去县城里的金府面试,特么的去给七十岁的金老爷卖钩子!
我艹,我堂堂七尺男儿再穷困潦倒落魄,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去卖钩子吧!呸,是绝不可能干那恶心的事情!
楚谦和当场就赶马荣玉离开。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天,这必养的居然自己搭上金府的线了。
这个粗布衣应该是金府的杂役,特么的出了县城来到乡下,也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居然现在还在用鼻孔瞪我。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把我忘了?谁跟你们说,我要去金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