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一家!”
一名收税官吏中气十足的喊道。
王大娘和张铁提着粮米过来上交,在称米时,收税官吏故意撒掉了许多,让王大娘补上,王大娘沉默的照做了。
都是潜规则。
没有被记录的米,一般就归收税官吏了,这是他们的油水。
百姓们自然恨这群蛆虫吸血,但也无可奈何。
就在上交完米粮,王大娘准备带着张铁离开时,收税官吏忽然皱眉说道:“这不够!张富贵的税你漏了。”
“我爹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还有税呢?”张铁的声音颤抖。
“张富贵虽然死了,但是按照流程,他的户籍需要两个月才能销户,既然现在他的户籍还在,你们就必须得把他当活人,他的那份税你们也得补上。”
听到收税官吏的话,王大娘和张铁脸色苍白。
在张富贵这个家庭顶梁柱没了后,他们能凑齐这么多米粮,都是因为楚谦和时常接济肉米,才省下来的。
现在,还要把张富贵的税给补上……
“老张没了,怎么还要交他的税!”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怎么还能这样……”
听到收税官吏的解释后,临山村的村民也开始低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另一名体格更健壮的收税官吏,听到村民的怨言当即眉头一皱,一只手握在腰间的佩刀上,大喊道:
“闭嘴!!”
看着收税官吏拔出一小截的刀光,村民们全部嘘声,重新恢复麻木的神态。
而正在与王大娘解释的收税官吏,也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你们交不起吗?那你家儿子就登记在兵役册上吧,服兵役者免税。”
“交的起!交的起!”
王大娘一听说要让张铁服兵役,当即连声保证。
现在王大娘这个家,就指着张铁了,如果张铁也走了,她就活不下去了……
“小铁,你去把家里那包着十两银子的袋子拿过来,唉,本来那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用的,但现在只能花出去了。”
王大娘小声对张铁说道。
张铁闻言却露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表情,心中一片悲凉。
“娘……儿子……儿子不孝,那十两银子被人骗走了!这事情……我一直没敢跟你说……”
“你说什么?!”
王大娘的声音尖锐起来,她双腿一软,倒向地面,但被张铁及时扶住。
王大娘被张铁扶住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嚎啕大哭起来。
“苦啊!我怎么那么苦啊!老张你看看你这儿子啊!”
张铁不忍王大娘如此痛苦,他跪下来磕头,喊道:“对不起!娘!是我不孝顺!你就让我去服兵役吧!”
“服兵役……你去服兵役,我怎么活啊……”
收税官吏看着母子俩跪下痛哭的场面,没有丝毫动容,甚至还很厌烦,作为收税官,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
迫不得已卖老婆,卖女儿的都不是少数,你家苦,谁家不苦啊!但苦归苦,该从你们身上收的钱——
一分都不能少!
就在收税官吏上前准备将张铁拉起来,强行摁压兵役红印时,一只攥着几两银子的手,挡在了他面前。
“张富贵的税,我交了。”
什么人?
收税官吏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壮汉。
眼睛却只能看到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