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被识破,瘟疫索性不装了,单手插着兜姿态随意,气质完全变了一个样,冷哼说:“该有记忆时没有,不该有记忆时偏有……”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一股沉重宛如实质的能量立场压得瘟疫喘不过气来。
“小雨……”安晨面露担忧。
“我没事,你快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就好了。”许朝雨本来想勉强露出笑容,却已经做不到了,她不敢再看许教授的脸,生怕情绪再次崩溃。
“好。”安晨不擅长安慰人,她离开或许能让许朝雨一直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便带着瘟疫走了,仅用一秒就来到附近一处空地上。
笼罩着瘟疫的能量立场减弱了,他终于能活动,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为什么不直接动手?”瘟疫笑着问。
“从许教授的身体里离开。”安晨冷冷说。
“我说呢,原来是想留一具全尸,其实我特别好奇,小姑娘看见她爸爸的身体被你打得破破烂烂,肯定很伤心很难过,”瘟疫直视着安晨,“你说,她会不会怪你?”
“你一点人性都没有吗?”安晨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人性这种东西越少一点,活得就越轻松一点,”瘟疫咧嘴一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不是我的身体。”
他已经得到了神话禁物的情报,其实是否主动离开区别不大,但如果能在最后恶心一下安晨,也是一件极其愉快的事情。
“动手吧,再不动手我可就走了。”瘟疫已经转身、迈开了步子。
只是熟悉的能量立场再次压制着他。
“你的本体应该能听到我说话吧?”安晨抬起手,一丝微弱的火苗在指间跳跃,“那就听好了,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会放弃追杀你,等我找到你,必将你挫骨扬灰、受尽折磨而死!”
瘟疫听见这冷冽又不容质疑的声音,笑容终于收敛:“好吧我认输,这具身体就还给你们了。”
他忽然弯下腰来,一只肮脏丑陋的虫子被瘟疫呕吐出来,而虫子又很快被一闪而逝的火苗燃烧殆尽。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吗?”安晨没有因此打消念头,只可惜瘟疫听不见了。
搬起许教授的身体,安晨先将其放回医院的停尸房,犹豫了会又回到院长办公室,想看一下许朝雨怎么样了,却看见许朝雨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蜷缩起身体,窝在角落里一动都不动,眼睛红肿已经哭过一场,失去了原本灵动的色彩,不管安晨说什么,她都没有一点回应。
这似曾相识的状态,安晨曾在许教授的葬礼时见到过,当时就觉得许朝雨太苦了,可是没想到亲人死别的悲痛,许朝雨竟然会再经历一次。
安晨真的没有一点安慰人的经验,她只能守在门口,以免发生什么。
又过了一会,白泽、卓文杰和祁玥赶回了医院,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见到安晨,刚想要问她瘟疫的事情,就看见安晨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示意他们先离开。
三人不明所以,却也照做。
等了十几分钟,安晨才走过来,白泽立刻问:“发生了什么事?”
“是瘟疫!”安晨咬牙切齿,难得对一个人产生如此深刻的憎恨,将刚才瘟疫借许教授的身体接近许朝雨的事讲一遍,又不禁有些担忧,“我担心小雨可能抗不过去。”
“她很坚强。”白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