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烟脸色发青,这人是寅司副司长,田终悟,要说寅司里自己最嫌恶的人,非他莫属!这田终悟一张毒嘴,可得罪了诰天司里不少的人,却偏偏要装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感觉,让人恨得牙痒痒。
田终悟见岳西烟脸色愈来愈差,摊了摊手笑道:“你可别误会我在说你以权谋私啊,真没有,我知道你一向对我有偏见,咱俩聊不到一块,但咱也得寒暄寒暄吧,我就找个话头说说,真没别的意思。”
田终悟身旁,秦道安也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变化,但那方时士话里有话,这田终悟却是别样直白,是诰天司内部的权力之争?不过看情况,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局面似乎又出现了一丝转机。
是否会柳暗花明?
秦道安做手势挥退鬼伯,静观其变。
岳西烟干脆忽视了田终悟的冷嘲热讽,看了一眼冯子庆,回复方时士道:“此案有些蹊跷,非我主审,是由县令冯子庆负责,只是现场回溯的结果极为怪异,我方才出了一下策,联合贺侍卫长,诈一诈这秦道安。”
岳西烟将斩字火签令举起,指着表面说道:“其实就算您不来,这斩字火签令也不会落地,我已用细藤将之缠绕,一念即可收回。”
众人向她手中令牌看去,果然有几根细如发丝般的褐色藤蔓微微蠕动,若眼神不好,还真瞧不见。
“若是秦道安承不住压力坦白罪行,自然最好,若是反抗动武,必然是心虚有鬼,凶手的身份也可落实。”
“这么说来,倒是我影响你施展手段了?”方时士剑眉微挑。
“不敢,雕虫小技而已,既然方司长在此,自然有更高明的方法探寻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我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凶案现场,可谓诡异至极,我与贺平山皆施展了开眼回溯,但看到的...是虚无,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不诈他,这案子没法查。”
四下一片哗然,回溯的结果是虚无?城中百姓即使不是灵修,也知道回溯一定是能看到某些线索的,许多悬案或无证之案都能从回溯中得到破解。
方时士也眯起了眼睛,表情变得极其郑重。已入洞玄境的他,要比岳西烟知道的更多。
“秦道安是吧,”方时士没有回应岳西烟的话,转向秦道安,“你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秦道安闻言,自然乐意,便将当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除了孟挽澜和玉佩的部分,只说是黄鹤以命换命,拼死救了自己。
然而,秦道安话才说完,就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用着一种古怪而疑惑的眼神盯着他。
无形之物?吴福在镜中悬浮?自己杀自己?
所有人不约而同生地出了一个想法,无论岳西烟之前是否有以权谋私,治秦道安死罪之嫌,似乎是秦道安以蛊杀人,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午时已过,太阳高高挂在吕文城上空,大方地将温暖的阳光洒向寒苦世间。
县衙中庭正道两旁栽着数棵枝繁叶茂的高大青松,数十年如一日为前来诉讼的百姓遮风挡雨,却也让金色的阳光仅能透过树叶的孔隙落在地上形印出散乱的斑点。
厅堂内,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这次冯子庆坐在主位上,没有出声喝止。
片刻后,方时士抬了抬手,顿时厅堂内雅雀无声,他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极具辨识度的浑厚声音说道:“你所说内容,似鬼神之力,我自幼斩妖无数,也阅读了不少记载妖怪的古书,这其中确实有些妖怪身具通天之能,一如我们灵修中一些得天独厚之人,在修行天道的同时,还有着与众不同、鬼神莫测的奇修之力。所以此案若非你所为,那么是妖或是人的可能,也不可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