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容文渊正靠着喝药,苦,确实是苦。
他皱眉,然后一饮而尽。
管家殷久见状连忙递上一碗清水,给容文渊漱口。
待口中的苦味淡了,他这才呼了一口气。
这些年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全靠这药吊着命,也不知自己到底能活多久。
容文渊擦了擦嘴,疲惫地坐起来问:“他们俩就这么解决了。”
“是的老爷,容少爷虽然有些莽撞,言辞激烈,让染匠们不高兴了,但好险大小姐把控全局,整体也算是有惊无险。”
“他哪是莽撞,这就是故意的。”
“老爷的意思是……”
“他早就和婉宁互通好了,一个当黑脸,一个当白脸,这样才能稳住众人。”容文渊说到这里顿了顿,“也是怪了,婉宁本就不喜欢他,怎么这次两人就联手了?”
“大小姐总归是为了锦绣坊着想。”
“也是,婉宁到底是容家人,就算脑子里想法再多,也逃不出这个框。”
“不过,我这次倒是小看了纬博,没想到他和婉宁一联手,竟轻易解决了这麻烦。本想着到时候我出面,现在也不需要了。”
殷久笑:“老爷好福气,容少爷能担重任,容大小姐又懂得为家里分忧,这锦绣坊是蒸蒸日上。”
“呵,这才哪到哪,可不能掉以轻心。”容文渊想起上次容婉宁之言,倒也说的对,到底是外姓人,就算是改姓容,那心能跟自家人一样吗?
不一定。
“你继续盯着纬博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都跟我汇报。”
“是。”殷久恭敬点头,随即问:“还是不放心容少爷?”
“我这偌大的家业,又岂能随意给了一个外面的人?大房、二房、三房以为我老糊涂了,我哪里是真糊涂。我这啊,是在看,到时候交由一个真正妥当之人,至于是男子还是女子,这不重要。”
“那就一早给了容大小姐管,不是更为恰当?”
话落,殷久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小的说错了!不该揣摩老爷的心思!”
殷久一直在府内当管家,算起来都有三十多年了,如今已经是容老爷的心腹。容老爷的心思,除了游青丹,也就他最清楚了。
“没,你也没说错话,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堵不住悠悠众口,更不知婉宁嫁了人之后,会不会帮着夫家吞并锦绣坊,很多事情啊,不能只能依靠婉宁一人。当时看纬博这人,勤快、踏实,就算挡不住婉宁,从中周旋,跟婉宁相互制衡,若是二房还有心思一联合,那倒也不坏。几方都有实力,能保锦绣坊周全。如今,这个纬博又太厉害了些。”
“厉害不好吗?”
“倒不是不好,只怕厉害的人生了别的心思,那就是我们无法掌控的。”
“老爷深谋远虑,为锦绣坊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