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省小县城,早6点,一个庄严的大楼内。
张齐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中间,缓缓踱步。
不一会儿,电梯开门声响起。
一个国字脸中年人,出现在走廊,张齐三两步迎了上去。
“又一夜没睡?”中年人问。
“在办公室里睡过了,这不想着您早上有事,就没走。”
张齐恭谨回着,上前开门。
“材料准备的怎么样了?”
“5篇材料,都放您桌上了。”
门打开,中年人来到办公桌前,拿起材料,快速翻看。
张齐则是在一旁,熟练的烧水泡茶。
“不错。”中年人语气中透着赞赏,“我上午去市里开会,大约11点回。你上午只有一个任务,回家睡觉。我不叫你,不许回来。”
张齐将茶泡好,端到中年人面前:“好嘞!”
中年人放下材料,上下打量了张齐一眼:“你今年,33了吧?副科两年了?”
“是的,两年零两个月。”
张齐立定,双手叠放在小腹。
“个人有什么想法没有?”中年人仿佛拉家常般,随意问道。
“就想着,跟您身边多学几年。”张齐面带微笑,微微欠身。
“行,回去休息吧!”
……
早7点,听着旁边关门的动静,张齐又等了十分钟,这才吐出一口气,拿起车钥匙,回家。
“喂,张齐,你又一晚上没回?我早上还有早读呢,爸妈都在医院,孩子谁送?”
老婆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
“我送,正往回走呢。”张齐的语气,难掩疲惫。
“一天天的,能指望你些啥?爸妈和我,跟你没血缘关系,孩子总是你亲生的吧?你……”
蓝牙耳机里,传来老婆的唠叨,吵的张齐脑瓜子嗡嗡的。
回到家,刚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一个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叔打了电话过来。
“小齐啊,你弟弟工作的事儿,怎么样了?”
张齐想着那个不学无术、民办专科、抽烟喝酒打架差点被开除的便宜堂弟,无奈道:“叔,问过了,人家最低学历要求本科。”
“嗨!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什么本科专科的,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表叔的语气中,透漏着典型的小农式精明。
“叔,这事儿……”
张齐话还没说完,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车子不受控制,撞开护栏,扎进了河里。
……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将张齐吵醒。
张齐闭着眼睛划拉,顺着声音的震动,将手机拿了起来,刚准备接听,突然发觉手机重量不太对。
睁眼一看,诺坤亚1200?
来电显示:俞潇潇部长。
什么情况?
我不是掉河里了?
是救我的人给我换了个老式备用手机吗?
向四周看了看,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很明显,这是一间标准的四人宿舍,上床下桌,看起来熟悉而又陌生。
谁把我带大学宿舍来了?
这蓝色的条纹被套,这蓝白相间的格子床单,床下学习桌上吃了一半的鸡蛋灌饼......
死去的记忆在杀我!
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
卧槽!红果果!
谁特么给我脱的衣服?
我不会是被大学生给救了吧?可我们县里,也没有大学啊?
张齐此刻懵逼又伤脑,手机还在不停响着,下意识按下了接听键:
“俞部长您好,我是wei办小张,有什么指示?”
与预想中有些不一样,对面的语气并非老气横秋,反倒是声音清脆,如莺啼百啭:“张齐,你不会忘了晚上要登台演出吧?都什么时候了,听你声音,还在睡大觉?”
咦?这声音……好年轻啊,像是大学生活很好的妹子……
登台演出?又是什么情况?
XC部的?
啥时候答应的?
还有,新来的这么不懂规矩?
张主任没叫一声不说,这颐指气使的架势,给你脸了?